还是别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比较好，而且莉娅的病房就在我的眼前。正当我还在寻思该用何种理由，将当下的是非给搪塞过去时，耳边一断熟悉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考。

    “阿修，一个人在这里晃晃悠悠做什么？”

    “莉娅姐！？你怎么在这里……”

    一边在整理西服领口，一边拿着医疗诊断书的白莉娅凛然站在了我的身后，完全不像一位刚从病床上结束治疗的患者。虽说她本来也没什么病。

    “我刚刚去办理了退院手续，然后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在这里撞见你了。”

    “哦哦、是、是嘛。”

    她一边说话我也跟着敷衍地点头。如果现在能拿镜子照照自己，想必自己肯定是一副做了错事，正准备请罪的内疚苦脸。

    “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白莉娅谈吐口吻一变，面色淡然但实则是在遏制怒火，“在法院休息室的沙发上我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在病房里，抬头是陌生的天花板，鼻尖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以及围在我身边一群问着我要抽血和尿检护士。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的医疗机构，所以当时我才可以确定，我确确实实是在医院里，不是做梦。”

    “不是、这个是因为……”

    “还没等我回过神时住院缴费单就打印出来了，甚至有人帮我付了款，缴费处的用药发票落款签名一看就是一位亚裔住民的字体，而且这个人的名字我也很熟悉……于是乎修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付款的人是我？”

    “不然呢？”

    结果到头来还是我帮乔安娜垫的钱。

    “不先不提这个……就是那什么……你在法庭上晕倒了，然后我找人把你抬到了这里。因为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所以安排了医师给你做体检。差不多就这样。”

    “是嘛，虽然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但竟然能差到能在工作地点昏厥至医院的情况……还真是我生活中先例中的先例。排除是人为出手才导致的……我很难想到其它能让我晕倒的理由。”

    这一段对话还真像律师询问证人。这时我才多多少少对先前法庭上作证的几个哥们儿有些同情。那种情况下要面不改色地说出与事实相悖的话，肯定需要极大的勇气。

    而且看来莉娅姐对戳穿我的谎言这一行为上表现得津津乐道。

    “……对不起。”

    思来想去，我也只能想到道歉这种话。

    “……算了，这种事以后再说。”白莉娅失落地摆了摆手。

    “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发火吗？”

    “该发的火已经在病房里对看护士发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在发现你来这里之后，反而一下有了一定程度的安全感。”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考虑到法庭上的事，所以才一直坐立不安。直到目睹你一脸喜忧参半来医院，心里的疙瘩头才落地。”

    喜忧参半……

    “我……看起来像那样？”

    “嗯。输了庭审脸上应该是一点喜悦都不会有，但你隐隐约约还是有些开心，所以……派斯达的辩护工作顺利完成了？”

    “是。”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无罪了。相关报酬的事……”

    “既然如此，我就没有什么好批评你的了。”白莉娅又一次打断我，仿佛并不在意关于酬劳方面的话题，“不管你把我弄晕又送进医院，是出于何种意思，究竟是对我不信任被，还是想要单纯地保护我……那都不重要了，现在已经顺利结束了工作。”

    “莉娅姐……”

    听到莉娅如此善解人意的话，我一下有些热泪盈眶。

    白莉娅也跟着苦笑：“到头来，杀人威胁不过也只是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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