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好收王姐姐的礼?”
王嬷嬷道:“姨娘别客气。这个其实是要谢你家娘老子跟兄弟的。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这些年我跟着咱们家姑娘在京城,虽然是嫡亲外祖母家,毕竟不比自己住时舒服。且姨娘也知道那荣国府里也不少一干眼皮子浅的人,只在主子面前糊弄得过,全不管底下好不好开销。还记得刚去时,因止我跟雪雁丫头两个人,虽不能说欺生,日常里也有多少不顺手处;全仗着姨娘的脸面,钱大爷、钱妈妈照应,才叫把一切都趟得平了。后来又有钱兄弟帮忙,内外带着些传递周转,我们在里头住着才算舒心,就姑娘也念着好。我这点子不过略尽一尽我的心,姨娘代钱大爷、钱妈妈跟钱兄弟收下,以后还指定要再劳烦呢。”
钱姨娘见这样说,方才不推辞了,让青菊重新倒了好茶,重新整治了果盘点心请王嬷嬷吃;又叫青菊带着那小丫头外间去吃果子。都吩咐毕了,屋里两人才细细地说起京里的众人来。钱姨娘道:“自跟到这边来,除了一年两三封信,与家里也没有旁的多话。王姐姐说仗着我的体面,其实我哪里又有什么能关照到的。反倒是因为姑娘在那边,与老爷日常书信往来多,教我们也能多顺带些言语东西去。虽然不得见面,有这些往来牵挂,到底也能安心。”
王嬷嬷道:“姨娘家里也都这么说。虽不得日日见面,两地交流也多。且一家都是老仆,在那边府里是有体面的。如今姨娘又好,自己差事上头也用心,家里日子再没什么话说,倒比那别的人家更过得去。”
钱姨娘就点头,叹道:“如何不是呢?虽舍了我一个,但生做了女子,早晚也要出门,不能留在家里。想如今那边爹娘兄嫂都在一处,亲人团圆着,跟当年同样跟着先头太太过来的远芳、晴翠一比如何?远芳还好,因她家只有她一个,太太索性将她娘老子一起陪房过来,偏不上两年她老子就一病没了,孤儿寡母,靠太太照拂挨过活儿,但好歹还算有个彼此依靠。晴翠就可怜了,那年她娘病重,太太原本打算让她回家去,偏还未说大姑娘就病了,接着太太自己也病。一来二去,别说家去见最后一面,连最末送都未能送一送。我每次只这么一想,家里人都安好,就觉着比别人要强些了。”
王嬷嬷道:“姨娘能这么自己宽心,也是姨娘的福分了。那边家里也让带话,请姨娘一定自己保重,凡事多体恤自己个儿,若能有家里帮得上忙的,随时叫带个话去就是。”
钱姨娘听了就笑起来,道:“这指定就是我那哥哥才能说出口的。随时叫带个话,就太太也不能够呢。且我一个姨娘,又有什么大不了为难的事情要劳动家里人?只要老爷安好,我也就什么都好了。再不要像这一次这样,我又不聪明,又不能主事,临到稍大一点的阵仗,不说给老爷分忧,什么一点点大的事情自己就先乱了,最后还要叫老爷操心,让表少爷来帮着料理。不过现在也好了。咱们大姑娘也家来了,内宅里也就有主心骨了,接过这一摊子,也总算是名正言顺了。”
王嬷嬷听了大吃一惊,忙问:“姨娘这是怎么话说的?姑娘而今还小呢,哪里就料理得来这个。且姨娘怎么就不名正言顺了?姨娘也为林家生养过儿女,正是有过功的人。又是一直跟在先头太太身边,当年太太管家主事倚仗的都是谁,家里哪个没有眼睛,连这个都看不到的?”
钱姨娘叹气道:“王姐姐又拿话来宽我。现在还说什么生儿养女,我只是没那个福,到底没保住,否则大姑娘也有亲兄弟依靠扶持。再者我原根子也就是如此,陪嫁的丫头,谁又能不知道。这林家,自前头老太太章太君在的时候就有规矩,不纳二房、不抬侧室。太太抬举我做个正经姨娘都是额外的恩典了,难道我还能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王姐姐说姑娘年纪小,但转一二年也该议亲,就不着急,在家里多留几年,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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