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草皮哪一处不滑?不仔细跌了,还不闹出大事故来。”又对黄蔚道:“今日老太太、太太们都不在家,兄弟们也都有正事去做。没得人看顾带领,我可不敢让你一个人过去。你也不必多说,这就同我回屋去,不作玩耍,窗底下写字、画画也都随你,只不许离了我的眼。”一面说,一面就吩咐人将自己屋子预备好,这边慢慢地带领一众人过去。
黄蔚不得已,只能跟着到黄蓉处,却不愿与黄蓉看书、与黄芊下棋,也不愿同黄莉挑花、与黄蓓压线,闲坐又无趣,满屋乱窜,搅得满屋不宁。忽而见与黄芊对弈的林黛玉,手里拈着围棋子,头却侧向菱窗,目光神情显在纹秤之外,黄蔚忙凑过去问:“姐姐听见了什么妙音?”
林黛玉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像是竹节敲在卵石上,一声声的怪好听。刚才雨大,还不明显,现在雨小了,就忍不住分心去辨。”
听她一说,黄芊、黄蔚都用心留神,立时清越入耳。黄芊点头道:“果然不错。也亏得林姐姐敏锐。不然,我还真以为自己在棋盘上有多不堪呢。”
林黛玉未及答话,旁边黄蔚先一声冷笑,道:“四姐姐是家里下棋下得最好的,偏这样说,是存心笑话我们?不过是林姐姐不爱比强争胜,所以分得出心。”拉一拉黛玉,悄悄说:“别玩这个了,瞧四姐姐憋得嘴都歪了,怪吓人的。姐姐熟悉音律,这会儿外面下雨,我们拿琴箫笙鼓来配雨声,好不好?”
林黛玉却笑道:“我原倒是想争胜的,可是芊妹妹棋艺实在高,这排兵布阵才亮出来,就知道今天自家只有输的份儿。好容易装模作样,拿随手胡应的两子唬住了她,你这小东西又凑过来一通乱嚷,坏了我的计算,看我不拧你!”说着果然伸手在她脸上轻轻一拧。
黄蔚叫她一拧,当时呆了。黄芊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怎么死活就看不懂这两步的用意。林姐姐也使坏,六妹妹倒帮了大忙。”
黛玉道:“可不是?现在被打回了原型。我还是早一步认输,省得后面被杀到丢盔卸甲,白白叫看了一次李鬼。”
黄芊原在笑,突然回过味来,叫道:“竟把我比成鲁人莽汉,这个仇不报,我可不依!”也不在棋盘上争胜了,只把两手呵了,作势就要上来胳肢。这林黛玉素性怕痒,单看她动作,先就忍不住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躲,又嚷:“蔚丫头还不替我拦住她?都是你害的。”一时屋里笑闹一片。
好容易消停,林黛玉回房更衣,才出门,就听后面黄蔚也跟了来,上前挽住了手,兴冲冲说:“我也不耐烦跟她们玩。正好我们玩我们的去。”林黛玉笑道:“那你出来时可告诉了?必要说一声的好。”遂命青禾与黄蔚的大丫鬟闻莺两个一起,回去说明并代为告罪。一会儿到上房,院门上荷香已经候着,见两人忙迎上来,笑道:“听说林姑娘和六姑娘要伴雨调音,奴婢斗胆,就先把老太太小佛堂旁边的一声轩给打开了。只是里头的箫笛琴具,还得六姑娘拿了钥匙来才能取。”
黄蔚道:“这还用你说,我早叫揽翠家去拿了。”又告诉林黛玉说:“前两年刚学笛子的时候,吹的不大好,我家太太、老爷都嫌,叫不用学了。老太太听说,就让以后都到这边来练,连同其他的乐器一道儿,也都给备齐了,还专门指了箱柜让我放东西。”
黛玉点头道:“果然天下的长辈都是一般。”
黄蔚忙问:“姐姐的外祖母也喜欢听姐姐奏曲儿?”
黛玉笑道:“理国公府有位琴师跟我小时的习琴师傅是同门,外祖母常请了家来教我一二。”
黄蔚拍掌道:“那可好了。我常听说,扬州琴家技法别致,与南京的大不相同,最可一听。我原也想学的,可爹爹偏说什么贪多不烂,学了筝又学笛已是不该,再加一个琴,想学得好,吃饭睡觉的工夫都加上怕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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