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县衙里面,赵无忌请陈奇瑜坐了上首,自己则在下首坐着,陈奇瑜看着赵无忌彬彬有礼,说话办事颇有章法,心中也是暗暗欣赏。
陈奇瑜与赵无忌闲谈两句之后,这才开口问道“赵知县,本官在城外,听闻你把神木的难民都给安置了,不知你是采用什么方法安置的难民?”
赵无忌恭恭敬敬地说道“好叫大人得知,下官来自江南,素与南京的大商号庆记商行交好,此次也是将庆记商行引入神木县开办分行,庆记开办工坊,需要大量人手,正好可以雇佣难民,双方各自得利。”
“哦。”陈奇瑜这才了然,庆记商行的名字,虽然他远在西北,却也听说过,家中的管家日常采买的香皂、肥皂,十分好用,据说都是千里迢迢从江南庆记商行采购而来,就是路途遥远,运费甚贵,卖价也相应的要比江南高出许多,即使如此,还是经常断货,时常有买不到的情况发生。
西北的夫人小姐们,最喜欢庆记的一种唤做香水的东西,虽然价格不菲,但是她们仍然是趋之若鹜一般踊跃购买,陈奇瑜的夫人,女儿也经常用这个香水,还别说,洒上去之后,整个人都香喷喷的,甚是好闻。
听闻庆记要在神木设立工坊,开设店铺,看来以后西北的老百姓就有福了,在家门口就能买到物美价廉的香皂,肥皂,方便了百姓之余,又能安置难民,又能带动商税,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看来这个赵知县,头脑是颇为灵光啊,自己的手下若是有这般的能吏可就好了,自己若是能得到他的加盟就好了,只可惜他是皇上亲自任命的神木知县,皇上看重的人,自己可不敢跟皇上抢人。
陈奇瑜看着赵无忌,目露欣赏之色,正准备勉励他几句,猛然想起刚才在县衙外聚集的百姓,于是便说道“赵知县第一次判案,却不知是个什么案子。”
赵无忌回答说道“巡抚大人见笑了,也不算什么大案,就是本县富绅张羽,横行不法,欺行霸市,屡次纵奴行凶,杀伤人命,罪大恶极,下官已经判处了他斩首,三日之后执行。”
陈奇瑜听闻张羽之名,心中微动,他虽然在西北位高权重,却也听过张羽之名,知道他是吏部给事中许达斋的小舅子,一向嚣张跋扈,据说神木前任知县罗景荣对他也是颇为头疼。
他看了一眼在旁边静坐微笑的赵无忌,心想这位新任的知县莫非不知张羽和许达斋的关系?吏部给事中虽然品级不高,然而权柄甚重,有考核百官之责,只要是想往上进的官吏,多半都不愿意与之为敌。
这赵知县显然是个人才,虽然他有皇上撑腰,然而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许达斋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这赵知县前途无量,何苦与他为敌,自己要不要点醒他呢?
陈奇瑜想到此处,斟酌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这张羽的劣迹,本官平时也略有耳闻,但你前任罗知县一直没有查办他,想必是有些缘故的,人命关天,赵知县可要慎重从事,万万不可冤枉好人。”
赵无忌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陈奇瑜的意思,于是他便从怀中掏出许达斋的书信,说道“罗知县一直没有查办张羽,想必是顾忌许大人的面子吧,不过许大人大义灭亲,已经写信给我了,让我放手去做。”
陈奇瑜拿起书信,一目十行看完之后,心下了然,他也是久经官场的人物,如何看不出来这书信的意思,只是赵无忌将错就错,把这封书信解释为许达斋要大义灭亲,倒是也说的过去。
他看了赵无忌一眼,脸上欣赏之色更重,这少年知县不但有才干,还有担当,是个能做事,敢做事的人才,赵无忌拿出这封书信,就意味着他要严办张羽了,少年人的勇气可嘉啊,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陈奇瑜这么想着。
陈奇瑜便不再谈及张羽之事,又将这知县所管辖的诸事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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