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苏子衿的身份亦有几分危险,若是引人注目,反倒有危险,是以待林含章觉着她一直在府上默默无闻地待着,倒也不错。
“你那位好友,是何人”
只是几日不见,苏子衿便凭空多了位好友,这一面令林含章心情十分复杂,一面又让他开始怀疑苏子衿那位好友的身份。
毕竟眼下苏子衿的身份委实有几分危险,倘若被人查出之后,不仅仅会让先前那些拼死保下苏子衿的人前功尽弃,还会让眼下的林家陷入重重危机。
无论如何,苏子衿是罪臣之后,论罪当诛,是以在这种情形之下,任何与苏子衿亲近的人,都被林含章归入了嫌疑的名列。
而这种追根问底,在苏子衿听起来太过冒犯,是以她当即便觉着有颇有几分不悦,可这不悦又不能表露在脸上,是以她便默默低了头,不吭声。
林含章心知逼问无用,只好在桌边坐下身,将桂花糕的纸包打开,碾碎了放入茶水之中,再伸入一根银针试探,并无变化,这才将桂花糕推向她。
“食用倒是无妨,不过可否告知兄长,与你交好的人究竟是甚么身份”
正是因为不知那人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是以林含章才会如此关注。
倘若是女子,倒是不足为奇,可若是男子,方才他已将婚约说在前,若是这时才得知苏子衿心有所属
桌上蜡烛快要燃烧殆尽,苏子衿起身去寻了支蜡烛重新燃上。
听得林含章问道“子衿,你可有可有心上人”
这话他问得尤其艰难,像是要从他心头剐去一块肉般,叫他忍受了难以自抑的痛苦。
苏子衿微微一怔。
半晌苏子衿才反应过来,瞪圆了眸子,“平日里但凡子衿与男子开口说句话,兄长都要怪我不够端方,这般如何能有心上人”
林含章听了她的话后道“年方十二,若在京城的其他大户家中,早已安好婚配了。如今你的亲事却是连个头绪也无,确乎是兄长之过。”
苏子衿接过他的话道“是以你便胡乱与我安排了一门亲事那周家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官居几品我乃是一无所知。”
“你安排这门亲事前,可有替我考虑过,或是单纯觉得此人能在加官进爵时,助兄长一臂之力”
林含章仍旧面无表情,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苏子衿竟是误会他将自己当成自己青云直上的旗子
他艰涩无比地开口,“子衿,兄长从未动过这种念头,自你来林府,我待你如何,你应该是一清二楚的。”
苏子衿方才只是赌气才会这般言语,是以这会儿林含章替自己辩解之时,她怔怔地盯着自己的鞋面儿,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这恐怕是她进了林府后第一次顶撞兄长。
林含章亦是觉得十分不忍,他本想要护着苏子衿一世周全,谁知眼下自己竟是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违背伦常天理,令他只好行此无奈之举。
他林含章此生坦坦荡荡,唯独这一桩心事,他从不敢表露出来。
而这个心事,却是剪不断理还乱,令他颇感疲惫。
虽说他也尝试用堆积如山的事麻痹自己,或是减少回府见到她的次数,可每每得了闲,脑海之中仍会不由自主地浮出那双晶亮的眸子。
听她指责自己,林含章眸色微黯,起身踱步至窗边,负手于身后,那身明艳绯衣尚未褪下。
“子衿,你年幼丧双亲,我本该早些将你接回林府的。”
他低沉的声音透过晚风送入苏子衿耳中。
“可那时我尚未在朝中有一席之地,林氏唯恐你会给苏家招致灾祸,坚决不同意将你接回来,那时祖父祖母因你母亲被牵连致死,一夜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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