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神无凛音本人呢?”他的声音听上去冷冷的,有种无机质的感觉,像是冬日瀑布下偶尔溅起水滴的深潭。
在回答之前,女审神者微妙地抿了一下嘴唇,就像是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多么令人震惊、因而难以启齿似的。
“……已经讨伐。”她说。
男人猛然眯起眼睛!
“已经讨伐,这就代表着——”他可以拖长了尾音,语调里顿时蕴满难以抵抗的魄力,像是一种逼问。
迎视着他充满压迫力的眼神,女审神者却没退缩,只是微微弯了一下眼角。那个动作仿佛显示出了一丝紧张感,但针对她将要说出的话,这也是正常的——
“也就是说,神无凛音已经死了。无法带她的首级回来报告,只好带回了她脱走时一起带走的胁差作为证明。”她平静地说道,嗓音起初有些颤抖,但过后却愈说愈是平稳,说完之后十分自然地后退一步直起身子,就那么恭谨地隔着桌子站在那个男人面前,一副的态度。
只是……这任务的完成度,还有待商榷啊?!
那个男人沉默良久,有好一段时间只是双手环抱在胸前,默默注视着躺在桌面上铺展开的土布之上的那柄胁差。
最后,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声说道:“死了吗……是怎么死的?”
女审神者的表情微微闪动了一下,好像显得有点碍口似的。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在战场上毫不留情地斩杀时间溯行军那样的怪物和反派,因为占着大义的名分,所以可以内心毫不动摇地挥刀;然而对着自己昔日的同僚下手的话,即使对方是已经背叛的人物,挥刀下去的一瞬间,内心也会产生彷徨吧。
可是他必须得追问细节。要是随随便便拿出一把什么刀摆在桌面上、信口开河似的说任务目标死了就可以过关的话,这也未免太儿戏了。
这么想着,男人重新将严厉的眼神投向面前的年轻女子。
然后看到她露出了类似牙痛一样的神色。
“……其实,是失手。”她蠕动嘴唇,低声承认道。
男人那一瞬间忍不住微微睁大眼睛。
女审神者苦笑了起来,垂下视线。
“原本还想着‘一定要把她抓回来,好好问一问为什么要脱走,又为什么要陷害同僚’,但是一旦开始战斗,状况就很快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她这么慢慢说着,态度里逐渐显示出来一种清爽的败北感,像是终于能够坦率面对和承认自己的失手造成的后果,因此虽然觉得遗憾和惋惜,但不至于悔恨。
“而且,意料之外的情形发生了——神无凛音君,召来了检非违使。”
男人微微一怔,重复了一遍这个神秘势力的名称。
“检非违使?!”
女审神者很快瞥了他一眼,复又垂下视线。
“是的。”她说,“也许是因为神无凛音编造事实、向检非违使检举我有意改动历史之类的谎言,然后检非违使就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我当然不至于会失败,但他们的实力十分强劲……激战之中,误伤了神无君。”
男人终于仿佛找到一丝破绽似的开口了。
“既然你说是神无引来了检非违使攻击你,那么她难道就没有趁机逃走吗?”
女审神者闻言,脸上浮现一个微妙又有些自得的笑意。
“她想逃走,但我始终分心牵制她,让她没有顺利逃走的机会……可与检非违使的战斗容不得三心两意,我在竭尽全力战斗的同时,也有难以控制场面的时候……”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下去,显得有点黯然。
“……很遗憾,刀剑无眼,误伤到了她。伤势严重,我也没有精湛的医术,无法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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