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丸红着眼眶,疑惑地望向女审神者,却赫然见到她伸手一把拽掉了自己衣袖上别着的那枚新选组袖章。
膝丸惊讶得说话的时候打了个磕绊。
“主主人?突、突然拿下袖章是为什么?”
女审神者若无其事地把那枚布质的袖章叠了一下放回自己的衣袋里,转身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不为什么。”她头也不回地答道。
“只是,我们不去新选组的本阵了。”
膝丸惊讶极了。
“可是,您千辛万苦潜入这座城里,不就是为了去见呃——”
他思考了一下,才从记忆中找出那个称呼来。
“新选组的副长?是吧?”
女审神者闻言,脚步微微一顿。
几秒钟之后,她又按住腰间的刀柄,慢慢走了起来。
“现在我知道了。”她说。
“我去见他,是不明智的行为。”
膝丸:“为什——”
女审神者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此刻停了下来,按着腰间的刀柄,回头望着还下意识呆立在原地的膝丸。
仿佛是在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她抬起右手来,用食指轻轻刮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既然这一次我注定要站在他的对立面上想要从他身上获得勇气的期待就毫无意义。”
她微微垂下了视线,声音里带着一抹淡淡的、自嘲似的笑意。
“想要在战前见他一面,也不过是为了在内心恳求他的宽恕然而我甚至连‘我今天将要做你的敌人,请原谅我’这样的话都无法坦率地说出来。”
“明明刚才还对髭切君说了那么漂亮的话,结果,原来自己才是个软弱的人吗——”
她的尾音突兀地中断了,语气里一瞬间充满了惆怅。
“不行哪。”
“即使再近在咫尺,也不应该再往前踏进一步了。”
“髭切说得对。我现在不是谁的部下了我,已经是大将了。”
她的目光一瞬间惆怅地飘远了,越过膝丸的肩头,望向那理应存在着的、新选组的本阵方向。
一路走来,其实新选组现在究竟驻扎在何处,已经有了许多线索;只要沿着这些线索一路找下去,就总会找得到他们。
找得到他们许多年以来信服、尊重并有点惧怕着的,威严又操碎了心的鬼之副长,土方岁三。
他此刻也在这座城中。距离她只有咫尺之遥。并且,他所尊敬、信赖、愿意豁出性命去拼命维护和追随的大将——新选组局长近藤勇,即将在两天之后被新政府斩首。
在这种时刻,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呢?即使他一定会掩饰着自己彻骨的悲痛和愤怒,更努力地率领大家一道前进,也不能够遮去他在四下无人时、想起近藤先生时,会格外地感到无能为力的痛苦这一事实。
正是因为他在流山听从了近藤的命令,让近藤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来势汹汹的新政府军,他现在想起这一事实的时候,会感到格外的痛苦难耐吧。
可是在这样的时刻——即使是在他对她并没有产生多余的特殊情感的历史里——让她眼睁睁看着他忍受痛苦、指挥那些昔日的同伴和自己作战,最后还要受伤、吞下败果,这件事就更加令人觉得伤感。
然而,即使她在这一时刻多么想要跟随在他的身旁,也是不行的。
即使再想在这种时刻陪着他一道经历离别和失败的伤痛,拥抱住他那风霜披落的双肩告诉他仍然有人愿意追随他和那面诚字旗一直到底——也不行。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吧。
“走吧,膝丸。”她微微扬起声音,呼唤着稍远处好像已经被她反复无常的决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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