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片刻,仿佛在思索着自己接下去应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最后,他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露出一个淡淡的、清爽的笑容,说道:“土方君,确实不愧为一时之俊杰”
“那么坦然地迎接自己的命运和终局,为了信念和道义拔出刀来在战斗着,一直到了最后也不曾畏惧或后退。”
他笑着叹息了一声。
“本丸里的大多数刀剑,对于自己的前主都还保留着或者糟糕、或者复杂的情绪。比如信长公的那些刀剑们,或者是像粟田口家那样干脆在大火中烧失了”
“即使是作为将军的佩刀的我们,也不能说对于将军大人就怀有着那么纯粹的感情。与之相比,和泉守对土方君那种纯粹的崇敬,令人印象深刻”
“到了那一刻,会令人觉得和泉守的执着是有道理的即使是您的执着,也并非毫无理由。”
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忽然向着女审神者伸出手来。
那只手上还带着皮质手套与笼手,手腕翻转、掌心朝上,五指慢慢打开,掌中展露出来的,是一张沾染了许多血迹的纸。
“我想这个应该交给您。”他简单地说道。
女审神者面带诧异之色,伸手取过那张折了几折的怀纸,刚一打开,脸色就猛然变了。
三日月宗近适时地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当时他脸上露出的表情,在我这个老爷爷看来,应该是在说‘到了这种时候,我也不知道这个应该交给谁,不过假如能够传达出我最后的志向就好了’一类的意思,不过,我可不是幕军的一员,也不知道这种类似辞世诗一样的东西应该交给五棱郭里的人还是日野宿的人”
他顿了一下,终究没有把那声口头禅似的啊哈哈哈的笑声发出来。
“所以,我觉得给你也不错。”他说。
女审神者的长睫剧烈颤抖了几下,脸上原本充满信念与勇气的光彩有些黯淡了;但那绝非因为丧失了勇气或自信,而是因为永远失去了心目中一个很重要的人、且再也找不回对方而产生的单纯的悲伤。
她慢慢点了点头,蠕动嘴唇无声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慢慢展开那张沾染了许多血渍的纸。
展开的时候,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突如而来的那种软弱的情绪,她还勉强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假如写着‘叹兮春之月,平原狭居寝难眠,唯念月色凉’的话,那就真神作了啊——”
然后,她自我解嘲似的语声慢慢地哽住了。
因为那张纸上,果然是她所熟悉的、龙飞凤舞一般的字迹,写着昨夜她曾经大声念出的诗句。
孤臣身殉虾夷岛,忠魂永卫东方君。
她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蠕动嘴唇,无声地吐出了几个音节。
“土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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