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异状几乎是立刻就被身旁跟随的新选组队士们发觉了。岛田迅猛地冲了上来,大喊道“副长副长你怎么样了”
土方仿佛有一瞬间疼得脸色发白。然而他仍然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倒下去,有丝艰难地忍痛说道“没事。只是被流弹打到了腿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旁边的一个新选组队士慌忙上来架住了他。岛田忧虑的大嗓门扬了起来。
“别勉强啊副长我们来也一定行的”
他身后新选组的大家也都乱纷纷地喊了起来。
“是啊副长就让萨长的那些家伙们看看,这世上的事可没那么简单”
“副长去休息也无所谓,我们会加倍替副长努力杀敌的”
然而那一切纷乱,却已经与她无关。
柳泉放下了那杆已经没有一颗子弹的步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起伏的屋脊上并不是适合站立的好地方,但她却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也忘记了掩藏自己的身影,目光落到下方的街道上,注视着那位终于跌坐在地、被新选组的部下们包围着的新选组副长。
她的视力很好。所以她能够看清,土方似乎咬着牙在嘶嘶地抽着冷气、忍受疼痛,褪下伤腿上的长靴,察看着自己的伤势。他旁边的一个队士悉悉索索地在自己怀里掏了半天,最后摸出一叠看上去也不怎么干净的白色布条,递给土方,仿佛是在叫他先用那叠布条裹一裹伤。
土方好像也并不挑剔,接过来就往自己的腿上一圈圈缠裹上去。裹好之后,他坐在那里,仿佛一时间无法站立似的,因此有几名队士站在他身旁把他围住,警惕地注视着周围。而在他受伤以后,刚刚还士气如虹的旧幕军和新选组的队士们都仿佛气势为之一滞,进攻新政府军战线的攻势也似乎放缓了很多;新政府军那边则立即利用了这样的变化,重整旗鼓,开始反击
而腿受了伤、一时间难以移动的土方,拄着自己那柄“和泉守兼定”,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出神之后,他忽然用力重重地把刀尖狠狠往地上顿了一下。
“可恶为什么”他狠狠吼出声。
不知为何,柳泉的眼泪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纵横交错的泪水肆意地在她的脸上奔流,冲开了她脸上原本在战斗和奔走之中所沾染的尘灰;在这样深重的痛苦中,一层茫然感慢慢升了起来。
在这一刻,她自己的声音,蓦然浮现在脑海里。
我想我只是在寻找着一个归属之地吧
假如失去了这个地方的话,我又会变成孤独一人在这世界上的。
土方先生
我绝对不会伤害这里的诸位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维护他们。
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维护您。
“呜呜”
“呜呜呜呜呜”
在朦胧的悲哀与茫然的痛苦之中,整个世界都仿佛离她远去了,只有一层呛人的、灰白色的薄雾包围着她,使得她整个人都孤立于这个世界,独自一人站在这荒芜空旷的世间;然后,远处仿佛遥遥传来了什么人的啜泣声,呜呜咽咽的,一下低下去,一下又高上来;到了最后,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非常响亮,非常悲痛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阵嚎啕痛哭之声,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呜呜呜呜呜呜土方先生”
眼泪蓦然喷涌了出来。五官都像是暴雨之下的沙堡一样,几乎要随着泪水的冲刷而歪倒下去、继而融化。屋脊上,原先放在她脚边的那杆步枪不知为何也渐渐地沿着屋脊的一侧斜面而慢慢滑了下去,最后落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忽然,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从她的身后猛地伸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就捂住了她的嘴,将那些嚎哭的声音一下子都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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