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对于芸儿的敏感，唐翎早已见怪不怪。但毕竟姑奶奶这次只才对了一半，这倒使他心中感到几分好笑，抬手将芸儿环抱，感受着发妻传来的体温后，这才开口说道：“确实是有事思考，但并不烦心。”

    “那你在想什么事情？”

    俏脸贴在唐翎左边胸膛，芸儿不觉想起当日初到洛阳不久，唐翎曾给她说过芸香花的故事，当下已闭目静思，那股独有幽香仿佛便环绕于她身边。

    唐翎双手渐渐收紧。

    “我在想，本该孑然一身直至永远的我，居然会在百年之前步入尘世纷争，十数年前与一名小女孩结伴游历天下，半年前与她结成连理”一只枯瘦手掌探往芸儿小腹处，轻轻抚扫，“而半年后，我的孩儿将会诞生。未来数十年，我将与你共同体验凡人一生至喜之事，而这种体验带给我的冲击，或许将远超我过去无数岁月时光。”

    “你现在会否觉得，自己便是一个凡人？”

    “我只希望自己就此是一个凡人。”唐翎笑得纠结，“不，或许不是凡人会更好。”

    “为什么？”芸儿依旧觉得好奇。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本就是凡人在这天地之间独有的权利，唐翎也曾多次表示对此向往，没想到今日他居然推翻了过去重复了无数次的夙愿。

    “哼哼。”瘦削脸上露出得意，“正因为并非凡人，所以即便你走到尽头，我也可以在你转世轮回后重新将你找回。凡人所说什么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终究只是一生一世的事情，我要你生生世世都呆在我身边。”

    如此直接告白，并没有换得姑奶奶感动落泪，反而是一句硬邦邦的：“好肉麻。”

    唐翎当即呆滞。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好。”芸儿继续保持戏谑，“到时候你一定要带上我们的孩儿来找我哦。”

    “这是当然，他要是敢耍脾气，我就是拖也要把他拖到你面前。”

    “你敢？”

    听闻唐翎“将要”对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儿施予暴力，芸儿之前一直流露出来的温柔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玉指伸出，自然而然地拧住唐翎耳朵，姑奶奶专属气势再次爆发而出：“老娘警告你，即便我重新轮回了，孩儿还是我的孩儿，你敢欺负他，我就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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