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井文人直直倒飞出去，正常地自由落体，正常地落入泥泞。

    至少在这一点上，他和所有凡人都没有任何分别。

    而由理，也因此脱离了催眠术的效果，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不要因这种被扭曲的记忆而消失啊！”

    音无用尽全身的力气击出了这一拳。接着他三两步冲过去，抓住直井的衣领，作为老好人的音无，发起火来是非常可怕的。

    “我们都曾真实地活过！我们的人生是真实的，是容不得半点虚假的！就算命运如此戏耍我们，我们依旧活得那么努力！”

    “不管记忆是好是坏，它们都真切属于我们自己！这才是我们真实的记忆！”

    “你凭什么要篡改我们的记忆？难道你没有一个真实的人生吗？”

    直井被音无说得抬不起头，实际上，音无正说到了直井的痛处。

    难道直井文人学习催眠术，就仅仅只是为了成为神吗？就仅仅为了主宰这个世界，他就想要学习这种，让他人的记忆甚至精神被扭曲的技能吗？

    这只是他自己选择的，让自己心理扭曲的一个做法罢了。之所以他要让自己的心理扭曲，是因为，自己也曾是痛苦的，程度也不比其他人低。

    催眠术，是他用以转移自己痛苦的方法。

    直井慢慢地讲述自己生前的故事。立华奏收回了音速手刃，音无也开始渐渐平息怒火。

    只有大雨滂沱，平等地覆盖在所有人的头上。

    “……就这样，我本想代替哥哥，不断修炼陶艺，让自己成为全国第一的陶艺家。”

    “但是，要我代替哥哥活着的父亲，那个父亲，却病重卧床了，再无痊愈的可能。”

    “别说训斥我，教导我陶艺，他就连想转动轮盘都做不到了。”

    “我人生的道路，到此为止了。我这双手连家业都没有能力继承，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的人生是虚假的，我成为了他，真正的我不存在于任何地方……”

    音无激动地摇着他的肩膀。“你的人生难道就不真实吗？！”

    他一把将直井抱住。“你至少努力过，至少挣扎过，难道你想否认你自己吗？”

    直井努力不让音无看到自己的表情。“不，你不会懂的……”

    “我懂！因为你现在就在这里！真实的你，不是什么别的人！”

    “那你会认可这样的我吗……”

    直井最想听到的，就是认可他的话——真正明白他的人，才能传达自己的赞许，而非像不俊那样，那是反面教材。

    “我认可的是你，不是什么别的人。”

    直井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但他的笑容马上转变成了其他的什么情绪。

    艾启缓缓走在操场上，穿过了地上一群群濒死或已死的身体。

    最后，他在音无和直井面前站定。

    “好了好了，不打不相识，我也不需要向对方介绍你们了吧？”

    立华奏默默走到了艾启的身后，伸出了手。艾启微微一笑，将一小沓麻婆豆腐餐券交给了小奏。“抱歉，这些算是补偿你的。”

    直井看着艾启身上的校服——sss团团服，这和之前紧紧抱着自己的音无的穿着一样。他下定了决心。

    “请让我加入你们吧。”

    没有管倒在地上的由理的意见，艾启直接一口答应了直井的请求。当然，哪怕由理不同意，音无也是十分赞成的。

    直井谁都不服，就服音无，大概也服艾启。

    至于小奏……就如数着人生第一个月的工资一般，她正在仔细数着手上的麻婆豆腐券。

    “7张，8张，9张……”

    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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