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与赫燕霞在浮香楼会面的少年派人将兰大人的嫡孙送到了桑凤凤在燕州所置的府上,自那男孩一大早出现在桑凤凤的府中,桑凤凤的府邸都跟着热闹起来,赫燕霞穆紫杉及桑凤凤肖红苓对那男孩都喜爱得紧,穆紫杉和肖红苓关切地拉着那男孩询问,男孩在少年处得过嘱咐,几人询问时便搬出少年早教给他的套话来应付,只说他是赫燕霞的远亲,因为家里人都得疫病故去只剩下自己幸存下来,所以才会不远千里来投奔赫燕霞。
那少年只有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十分乖巧可爱,一张脸生得粉粉嫩嫩的,两只漆黑的眸子闪动着点点星光。虽然年纪不大,可那双稚嫩的眼眸中却散发出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静与忧伤,不知是不是因为家人离世的痛苦令他瞬间成熟,而那一份早熟令同样在年少时就失去了家人的穆紫杉看得格外心疼。
赫燕霞虽然一向对人冷漠,可是对这少年也似乎有些不同于别人的在意,虽然没像穆紫杉肖红苓那样拉着那男孩问这问那,也不像桑凤凤作弄般一下子揉揉男孩的头发一下子捏捏男孩的脸,从头到尾她只是在众人说话的时候不冷不热地插上几句,只是那语气中隐藏的关切却瞒不过与她相处了大半年,对她了解甚深的穆紫杉。
那男孩说他的名字叫敏璁,赫燕霞听后告诉那男孩说,以后就让他跟在自己身边,由她提供衣食起居,他想要什么,只要告诉她一声她也会替他买来,她会教他武功,还会请先生来教他读书,只是以后他都要听她的话。
那男孩在少年那儿听人说过赫燕霞的事,知道她就是那个一直出力救他们一家的人,并且为了救他还和那个少年做了笔重大的交易,虽然他对赫燕霞毫无了解,但心中还是对这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怀有莫名感激,是以听到她这样问便礼貌懂事地点了点头,说他以后都会照她说的做。
赫燕霞听到他的应答后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他顿了一顿,又决意地告诉他道,“那么待我叫人稍稍准备下,过两日你就拜我为师,拜师礼后你就把名字改作玉琮,这样你愿不愿意”
那少年抬起头来,望着赫燕霞有些愣神,像是没听懂她的意思一样一直没有回答。房间上首那人虽然语气平和,脸上却有种不容违抗的威严,让他几乎就要顺着她的意思说好可是想到如今家人已经全部离世,而这名字就是他们留给他自己的唯一的东西,虽然心中感激和尊敬这位一直帮助他和家人的陌生人,可是乍听到她说要改掉自己的名字,这男孩心里还是存着莫名抗拒,是以低着头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答。赫燕霞见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一脸不情愿的模样,想了想又在刚才那句话后面补上了一句,
“其实这也是你祖父临终前的意思。”
赫燕霞的目光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幽深神秘却又有几许如水波般柔和的东西一闪而过,男孩有些震惊地看着赫燕霞,过了很久才失神地低下了头,心中霎时间百感交集,想到祖父男孩不禁又感到一阵心酸,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已是个不能再对人提起的禁忌,祖父当时求那少年帮他们兰家留下一条血脉,以家族世传的秘辛才换来兰敏璁的一条性命,那少年得到那东西后,才想方设法弄进去一个与兰敏璁年纪相仿的男孩,将他从那死牢中换出,可是出了那牢笼之后,所有疼爱关心他的家人却都不再这世上了,想到这一点男孩心中说不出的心酸难过。
兰家被诛灭九族之后,他就是个不应还存于这世上的人,所以他才会隐去姓氏只说自己叫敏璁,才会照着那少年的说法编出一套家人皆死于疫病的谎话。这陌生人说这是祖父的意思,想必也是祖父想让他改名换姓来隐瞒他的身世,想到这是祖父的一番苦心,男孩的眼睛一下子又红了,几乎马上就要流下泪来,虽然心中酸涩难忍,男孩还是红着眼朝赫燕霞点了点头,一面在赫燕霞身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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