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放他们进城呢?”
“这便更好。”
刘诸温道:“他们不可能全然相信这些降卒的。过万降卒入城,难免被百般猜忌,到时候再有我等从中作梗,想不乱,都难。”
张红伟又是失神,然后喃喃感慨了句,“幸得刘军长你是咱们大宋的人。”
刘诸温失笑,不置可否。
军中被扣押的上万降卒在这样的夜色中脱离大军,跑向威楚府城门。
他们手中都无兵刃,但甲胄却是并未被扒下。
尚且还离着城门有段距离,军中就有怀有内气的人出声高喊:“我等乃是善阐府、秀山军,速速放我等进城。”
这让得城头本来打算放箭、抛雷的威楚府将士们微微怔住。
有穿着官袍的老人站在城头,眼神微凝。
这老人看起来怕已经有六七十岁年纪,须发微白,但气场很重,不怒自威。
这样的人往往都是身居高位之辈。
而这人,正是威楚府的总管邢元德。
邢元德也是根正苗红的大理老臣,虽然大理是八府四郡,但府的地位还要稍稍高过郡。邢元德在大理朝中的地位,较之赵良才也就还要稍胜几分。朝中能够和他相提并论的,也就姜夔等寥寥数人而已。
他看向城下,有穿着银甲的将领走过来禀道:“总管大人,咱们是否放他们近城?”
邢元德只道:“等他们真正走近些再说。”
等得万余降卒汹涌到城门口,他从旁边亲卫手中拿过火把,向着城下扔去。
火把光芒照耀范围内,个个降卒都是手无兵刃,满脸期待地看着城头。
“革将军!”
邢元德旁侧将领低声惊呼,“总管大人,他们真正是秀山军的将士。这革将军,末将曾见过几面。”
降卒中的那些将领都站在最前头,这将领会看到熟人,并不意外。
而他嘴里的革将军,更是秀山军中万夫长。在大理军中,也算得上是号人物。
降卒身份,毋庸置疑。
但邢元德却是沉默不语。
他的确担忧。
虽然短短时间内,这些降卒不大可能真正降服宋朝,但这种事,谁又说得准?
而且他们若未臣服,宋军又怎会这般轻易放他们进城?
这不是白白让他们威楚府的力量更为壮大?
旁侧将领拱手,请示道:“总管大人,咱们快些将他们放进城来吧!”
“若是他们已经臣服宋朝呢?”邢元德声音有些低沉。
身形颇为魁梧的将领皱眉道:“这不大可能吧,宋军不过区区两万。他们难道会这般不知道取舍?”
邢元德又是沉默。
城下有人又是大喝:“为何还不放我等进城?”
降卒中,已是有人微微色变。特别是那些将领们,眼中更是露出复杂之色。
城头上袍泽为何这般犹豫,他们当然知道。这时候,内心的失望和愤怒是那般汹涌,压都压制不住。
他们为国家血战,最终迫不得已才投降。现在尚且还是满怀热血,可到头来,却是被自己的袍泽猜忌。
但这种时候,却又没人去深思刘诸温的深沉用心。
刘诸温让人放他们时,只说让他们去城内作乱,里应外合。此时,这些降将降卒们心中怕都还在嗤笑刘诸温真是天真。
这几日里,那些大宋说客不过是跟他们讲大宋皇帝如何仁义、大宋如何富饶而已,他们又没亲眼见到,怎会真正相信?
再者就是真正相信,他们的家在大理、根在大理,又岂会轻易臣服?
大宋禁军攻占秀山郡后而弃之,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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