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峰喝一口酒,冷哼道:“还能有什么奇遇,要么便是捡到了什么仙法秘籍,要么便是吃了什么神妙灵丹。世间草木畜生时日长了也会生出无数妖精。宁战既然是无师自通,哪里还有什么别的途径?无非是撞了大运而已,难道还真是什么天才了?”
“文师弟所言差矣!”祝文长连连摇头“宁战能在短短十余年间修到御风境界,又在其后不足百年间一路修行到元婴境,便算他有甚奇遇,这份天资也已是世间少有。”
文峰双目翻白,大有不屑之态,燕卓然却点头道:“祝兄所言甚是。宁战儿女众多,他修为有成之后,又将道法传给一众皇子公主。众皇子公主各领兵马攻城掠地,四方征讨。俗世兵将岂是他们的对手?因此天宁帝国的疆土急速扩张,一时风头无两。依修真界规矩,修士无论出身正邪,凡金丹境以上修为者严禁从军。可宁战一家无门无派,又身属皇族,各大门派想要插手,却是师出无名。宁战做事又极有分寸。战阵之上只以道术斩杀大将,攻陷城池,却从不仗着仙法屠戮士卒。遇到从军的正道弟子,他往往还网开一面,放人一条生路。”
文峰笑道:“他这招大是高明。各大正道门派本就瞧他不顺眼,若不是他识相不伤正道弟子,各大派又岂会与他干休?”
“不错,宁战于治国一道实有过人之处。”燕卓然脸上露出赞许之色“他每攻取一国,便广施仁政,轻徭薄赋。若有妖魔一流为祸,他还下手除去。诸国子民久经战乱,过得苦不堪言,在宁战治下竟过上了安稳日子。一时间民心所向,齐称圣君。”
祝文长也点了点头,说道:“也正因如此,各大正道门派虽觉让一个元婴境高手统御如此大国实在不成体统。但一来宁战对诸大派十分客气,二来他从未使神雷之类的法术屠戮士卒,不能以滥杀无辜之名将他除去,三来他又大得民心,各大派无法,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叶澜微笑道:“如此说来,这宁战倒也算是个好皇帝。只是胃口大了些。还好他当年没有攻打南化,若是他打下南化,进而向海中扩张,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龙族实力之强,小弟是亲眼见过的,咱们万万不可去招惹龙族!”
燕卓然听叶澜起龙族之事,目光一亮,显是大有兴味,张口欲问,却听文峰嚷道:“小二,再搬一坛酒来!”
小二应声而来,换下空酒坛,将众人酒碗斟满,躬身去了。众人举碗喝下。长孙文全半晌无言,此时见众人无话,转头向窗外一望,看着街上的车马行人道:“亏得宁战就此收手,才有这一幅百姓安居乐业的繁华景象。老百姓避过战乱之苦,得享安稳日子,也算是难得的福气了。”
祝文长向窗外瞧了几眼,忽地轻叹一口气,说道:“这些凡人虽生于太平之世,不经战乱之苦,可人生短短数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凡人争名逐利,勾心斗角,浑浑噩噩,不知老之将之。几十年一过便归于尘土,生不知其所来,死不知其所去。这般过活,早死几年晚死几年,战死沙场或是死于病榻,其实也无甚分别,一般的苦多乐少,一般的渺不足道。”
长孙文全心想此话不错,有道是人生苦短,只怕不是说人生因短而苦,而是说人生即短且苦,那当真是无味得紧了。想到此处,也轻叹一口气,脸显怜悯之色。
燕卓然淡然一笑,说道:“我等修士,苦心修持,便要是摆脱此等命数。只是,咱们只有修到洪荒境界,与天地同寿,才算真的跳出凡尘,得成仙道。世间修士无算,能得仙道者又有几人?莫说是洪荒境,便是修到元婴境,混沌境,也是千难万难。可世间又哪有寿过十万载的混沌境了?终有寿元终了之日。凡人寿不过百岁,与悠悠天地而较,不过一瞬。可我等便是修到混沌境,活上几万岁,终究免不了一死。凡俗生灵是可怜,但我们又强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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