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当家领着仇思雨等人一起奔进院中。众人见到叶澜安然归来,都是舒了一口长气。
众人问起昨夜经过,叶澜简略说了,众人听他不但将杜元枫和仇思雨羞辱季世安的梁子揭过,还与天行教的堂主结成了朋友,尽皆大喜过望。仇海正听叶澜与天行教众人斗法负伤在先,剧饮通宵在后,见他满身酒气,也就不愿再行打扰,吩咐春云好生照料少主,便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此后月余,石敬便经常来叶香居找叶澜把酒言欢,切磋道法。这一月之中,两人无话不谈,叶澜问起天行教的诸般往事,石敬知无不言,尽都和叶澜说了。
这一日,两人对演了一路掌法,而后便在叶澜小院之中摆上酒菜,饮酒赏月。叶澜两壶酒下肚,又和石敬聊起了天行教之事,他借着三分酒意,大起胆子说道:“石大哥,贵教名为天行教,以替天行道为己任,但依小弟所见所闻,贵教在宁都之外的所作所为似乎不甚体面,说是仗势为恶,欺压良善也不为过……”
叶澜一边说,一边小心看着石敬脸色,生怕他听自己诉说天行教的不是会拍案而起,勃然大怒。却不料石敬面沉如水,只静静地听叶澜诉说,也不回话。
叶澜自觉失言,举起酒杯说道:“小弟酒后胡说,石大哥莫要介意。”
石敬长叹一声,举起酒杯,一口喝干,幽幽说道:“我岂不知天行教仗势横行,胡作非为,在这宁都之中倒还罢了,在宁都之外,敝教坐地而收渔利,劫富而饱私囊,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勾当,亏咱们还成天把替天行道四个字挂在嘴边,当真是不要脸得很了!”
石敬不但自承天行教之非,而且还说得如此透彻直白,言语中不给天行教留一分情面,叶澜听在耳中,倒觉有些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接口,过了好半晌才举起酒壶为石敬斟上了酒,说道:“石大哥言重了。天行教家大业大,教中徒众多了,难免良莠不齐,偶尔出几个败类,也属寻常。”
石敬摇头道:“并非如此,这天行教现下大抵已沦为贼窝,教中多是人前天道侠义,私下打家劫舍之徒,纵有几个良善之辈,也被多方排挤,难有用武之地……”
叶澜知他所言不虚,略一沉默,说道:“石大哥为人磊落豪迈,正气凛然,既然知道天行教行止不端,为何还要加入其中?”
石敬黯然道:“我虽非出身海外,但也与叶兄弟一般,乃是家传的道法。我道法有成之后,便自行离家闯荡,想要好好干一番事业。听闻天行教替天行道的名头,心生仰慕,便经人引荐,投入了天行教中。入教之后,我凭着手中一杆流炎枪,为天行教多立功劳,一路晋升,从边关小城而调任宏州,在总舵担当要职。可我职位越高,经手教中事务越多,便越发觉得不对。这天行教嘴上正大光明,暗地里男盗女娼,行事与它正道十二大宗的地位殊不相称。我初时不知天高地厚,向教中诸长老多次进言,盼他们能整顿教众,痛改前非。谁知他们不但不知悔改,还对我大加排挤,我心灰意冷之下,也不愿再呆在宏州。这宁都分舵在天子脚下,一向没什么油水,行事还要看宁战的脸色,教中各堂主一向不愿干这宁都分舵堂主的苦差,我得罪了教中长老,自然便被安排到这宁都城来了。我倒也乐得清净,便在这宁都城中混日子罢了。”
叶澜听他说完,心想:“石大哥夹在天行教和宁战之间,两头受气,这份窝囊那也不用提了。只是,他在天行教既然如此不如意,何不干脆退教了事,另谋出路,岂不干净?”他这般想,便也这般问了出来。石敬听了,喝一口酒,摇头苦笑道:“叶兄弟你有所不知。北疆各门各派,皆以背叛本门为第一大罪,纵是背叛之人侥幸逃脱,不被本门高手追杀,也会声名扫地,再也无法在江湖上立足。天行教徒众入教之时立有毒誓,言明终生不得叛教,如违誓约,便须受天雷裂体之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