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急得连连跺脚,恨不能抽自己两记嘴巴。
一众白袍军将校应声起步,不再循北,径往东头青阳门而去盖因杨氏族居景宁里,自青阳门出城,东行三里,御道之南便是。
人丛中走出杨忠,面色铁青,高声叱道“前番杀杨昱,那是为袍泽报仇故,也就罢了。今日这算甚么?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儿么?这等事,哼!恕杨忠不奉陪!”一言既毕,拂袖而去。
陈庆之心头一堵,怒不可遏,正待喝骂时,裴果已抢将过来,凑至耳侧说道“使君息怒!忠哥儿到底姓杨,俗话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来,他心里有些郁气,实属正常。”
“这倒也是”陈庆之火气稍减“既如此,随他去罢。”
裴果趁机再谏“使君!洛阳初定,若闹得不可开交,一则恐引发变乱,二则,回头元颢来时,须不好看呵”
陈庆之脸上阴晴不定,沉吟片刻,乃唤来一员偏将,说道“你去!持我令牌,传谕军中,若有杀伤人命,抑或奸女者,军法处置!”
陈庆之这话说出来,分明是默许白袍军入城抢掠,只不准杀人罢了。
裴果大急,待要再行争辩,转念一想,这当口陈庆之在内,白袍军上下全都憋着一口恶气,仅凭自己一个,哪里又能止得住?好在陈庆之这道将令下去,城中终不致横生惨变,不过是损失些财货罢了,逢此乱世,又算得了甚么?
何况偌大一座洛阳城,九州膏腴精华所在,城中所居,官贵富户实多如牛毛。白袍军将士又不是傻子,定是挑那高门大户下手,仅凭军中区区几千人,即便尽数赤膊上阵、满载而归,估摸着怎么也抢不到寻常百姓头上去
一念至此,裴果虽暗暗叹息,终是不再言语。
元彧忧心仲仲,可既是自个多嘴惹出来的麻烦,没奈何,也只得硬着头皮跟去。路上他偷偷一扯裴果,压低了声音道“将军仁义,元彧代洛阳百姓在此谢过。”
裴果淡淡一笑“裴果亦是北人,分内之事罢了。”
至景宁里,先见佛祠一座,正是杨椿舍一半家宅而立的景宁寺,青砖灰瓦,朴素简雅,不落糜俗。
寺旁即杨宅,一圈白灰矮墙围在四周,门头也不高,装饰古朴。占地倒是不小,屋宇甚繁,想来族中人口众多。
元彧有意无意,漫声而言“弘农杨氏,世代高门,人杰辈出。延寿公兄弟之中,曰椿、慎、津者,一为司徒,一为大州刺史,一为司空,皆贵不可言,又都立性宽雅,为人重义轻财,时人无不敬之。一门三从之贵,却还四世同居,实谓孝义传家,古来罕见也。”
陈庆之自是一字不落听在耳朵里,笑了笑,不置可否。
宋景休已为上前,“咚咚咚”往宅门上一阵猛敲。才有人掀开窄窄一条门缝,宋景休早是凶神恶煞般推门而入,门后那人摔个不轻。
众人鱼贯而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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