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之。
听到这个名字,顾锦琳也不知怎的面上就染了红霞。
先前老太太就与她提起过这个周谨之,那时她还只当老太太想得太长远了,她这才和离了就已经替她找好了再嫁的人选,哪曾想这才没多久,她竟真的就与这周谨之在清凉寺里不期而遇了。
同样恍然的,还有顾青未。
顾青未是知道周谨之的,甚至当初还是她向老太太提起这个人的,但她也只是听说过,而没有亲眼见过。
如今一见,心里便有了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打量着周谨之,以一种过来人看晚辈的眼光。
三十岁正是男人最年富力强的年纪,于周谨之也是如此。
许是因为整整九年的服丧,周谨之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沉稳与平和,他站在那里若不说话,旁人准得把他直接忽视了去,他的面上带着微微的笑容,一张看着平凡的脸因这笑容便显得有了几分不同来。
但最让顾青未瞩目的,却是周谨之那笑容中的意味。
自信,从容。
有的人因身份地位财富而自信,但有的人却因内心的自信而越显强大。
周谨之便是后者。
哪怕他身上那身进士服已经显得有些旧了,甚至某些易磨损的地方已经微微泛白,但这些外在的东西都不能掩住他身上透出的那股子昂然来。
这不是一个甘居现状的人,只要给他机会,他势必一飞冲天。
事实上,前世顾青未即使身处后宅,也不是没有听过周谨之的名头,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顾锦琳的事情发生之后想到还有这样一个与顾锦琳算起来十分般配的人。
在顾青未打量着周谨之的时候,顾锦琳已经收拾好那突来的羞涩,歉意地笑了笑,对周谨之道:“很抱歉将公子牵扯进了这种无谓的争斗之中,还请公子莫怪。”
“顾小姐客气了……”
在这两人互动的同时,秦氏面上的笑意愈发加深起来。
秦氏是认得周谨之的。
先前老太太听了顾青未的提醒就马不停蹄的遣了秦氏去打听周谨之这个人,可以说,这满清河县,除了周谨之自己,怕就是老太太和秦氏最了解他了。
此时见顾锦琳与周谨之站在一起,秦氏是越看越觉得般配。
看来,回府之后,得好好与老太太合计合计。
秦氏暗自有了盘算,顾锦琳和周谨之却到底只是初见,两人说了几句话便觉有些尴尬,于是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许是察觉到气氛不对,周谨之随即便向顾锦琳与秦氏告辞离去。
眼见周谨之进到禅房后的那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秦氏才笑了笑,按着原计划与顾锦琳一起在佛前上了香,然后又留在清凉寺用了斋饭,又休息了会儿,才一路回了顾家。
秦氏回府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老太太那里说起今天偶遇周谨之的事。
婆媳俩有着如何的盘算旁人自是不知,但从这天起,清河县却突然有了关于顾锦琳与周谨之的流言。
那日在清凉寺里全程看了热闹的人有不少,其中自然有那喜欢嚼舌根的把看到的往外说了去,也不怎的,这话一传二,二传四的,没过几日,就给传得面目全非。
但凡这种流言,就几乎没有什么好听的。
外面都道,顾家那位和离归家的姑奶奶才回了顾家没多久,常家的事都还时常被人拿来说嘴,就与清河县有名的周谨之有了瓜葛,甚至还挺着大肚子与周谨之约在清凉寺里私会,且被曾经的婆婆常老太太抓了个正着。
甚至还有那恶毒的人恶意揣测,顾锦琳之所以与常进州和离,是不是就是因为周谨之,更有人还因此拿顾锦琳腹中的孩子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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