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郑贵妃起身相迎。
虽然还未显怀,但往常元昌帝都体谅郑贵妃如今有孕在身,总会免了她的这些繁琐礼节。
但今天,直到郑贵妃轻轻福身了,元昌帝都只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她,没有半点要扶她起来的模样。
郑贵妃半蹲着身子,浑身又是一僵。
元昌帝的反常让她隐隐觉得,又有什么她并不愿意看到的事发生了。
而最近能让元昌帝如此的,除了关于那两本的事,又还能有什么?
郑贵妃的心往下沉,虽然如今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但她却莫名的觉得从头到尾都有些发凉。
“平身吧。”
好半晌,才传来元昌帝那似乎含了雷霆之怒的声音。
郑贵妃缓缓起身,两只手在袖中交错,然后轻轻抚着仍然平坦的小腹。
与许皇后那时的心情一般,郑贵妃这时也觉得有些心凉。
身为宫妃,却将手伸到了朝堂之上,这本就是大忌,但郑贵妃之所以敢这样做,说起来,也是元昌帝这些年对她的态度让她有了底气。
她以为,就算元昌帝并不只是独宠她一人,但这么多年的宠爱,他待她也总是与别人不同的。
她甚至还因此而有了错觉,就算她仗着他的宠爱做了什么不该她做的事,元昌帝也总能宽容以对。
但如今,看着元昌帝那张阴沉得似随时能滴出水来的脸色,郑贵妃却并不那样肯定了。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郑贵妃抬起头,直视着元昌帝的双眼,轻声问道。
就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般。
被她这样一问,元昌帝有一瞬间的心软,但随即想到早朝时发生的事,那点心软立即就被他压了回去。
“朕怎么了,爱妃难道还能不知道?”元昌帝两眼如利刃般看向郑贵妃。
郑贵妃轻轻一笑,心里原本的忐忑便在这时尽数沉淀下来,她道:“皇上不说明,臣妾如何能猜到您心里在想些什么?”
虽然口中说着不知,但郑贵妃的眼中却分明都是了然。
元昌帝触到她的视线,虽然有些稍稍不自在,但到底也抵不过他心里的愤怒。
一把将两本书重重砸到郑贵妃脚下,元昌帝冷笑一声,“爱妃还要与朕装到什么时候?这么多年,朕可从来不知道,朕的枕边人竟然还能将手伸得这么长!”
只要一想到平时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将自己视作天,眼中只有自己一人的郑贵妃,其实心里也早有盘算,元昌帝就格外的不能容忍。
郑贵妃仍然面色平静,她略勾了勾唇,有些讽刺地道:“皇上,您的枕边人,可不只臣妾一人。”
元昌帝一窒,然后冷声道:“爱妃这是在怨朕?早在你跟在朕身边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朕不可能像话本子里的男子一般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爱妃素来是个聪明的,怎的也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郑贵妃深吸一口气,将心里那一阵阵的凉意压了下去。
是的,从她跟在他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来没有奢望过她会是他唯一的女人。
但她总以为,在元昌帝心里,她的存在是于旁人与众不同的,而是独一无二的,或者是不可或缺的。
现在看来,她还是太过天真了些,元昌帝到底拥有一颗帝王之心,而帝王心里满满装的都是他的天下,又如何可能会因为一个女子就轻易驻足?
不想再与元昌帝撕扯这些,也知道自己根本无从撕扯起,郑贵妃略过这个话题,看了看脚边的两本,很干脆地应道:“皇上说得没错,这件事确实是臣妾做的,目的也确实是想借机抬高自己的地位,以助宁王夺得储位。”
元昌帝没想到郑贵妃会如此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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