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掖和种师道波澜不惊的到了潼川府,欧阳毅负责接待,对于这两位大宋的直臣,三府路给出了应有的尊重,没有限制他们一切活动,反而提供各种方便,让这两位朝廷大员充分了解三府路的现实情况。
张叔掖被三府路的治理情况震住了,完全看不出是经历过哗变,一切都有条不紊,时至岁末,他没有看到饿殍盈野,在潼川府甚至看不到乞丐,大家都很忙碌,架桥起屋,烧窑建房,打铁铸梨,商铺琳琅满目,各种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工坊在不停的开工。
两府路可谓热火朝天,还吸引了周边几路的很多流民,大家脸上好像都有笑意,除了人比汴梁少外,可以说热闹不输东京,治安也非常好,商队自由畅通来往,水路陆路都很畅通,码头和客栈生意都很好。
看到一片祥和的梓州路,张叔掖想起去年在山东剿匪的情景,盗贼横行,饿殍满地,民生凋敝,到处人头滚滚,烧杀掳掠,看不到几个完整的庄子。和眼前比起来完全是冰火两重天。
“难道是虚幻的!”这位张太尉看到的哪里是贼寇窝子,这分明是盛世的光景。他想否定自己的想法,但这几天却切实体会到了三府的勃勃生机。至少粮价比东京便宜三成,这在大宋历经江南匪患和今年欠收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的,但三府路就变成了可能。
对于商品的流通,三府路没有任何限制,小到药材,布麻,锦绢,盐茶,铁器,酿酒等等,大到牛马,货船,还有新区在建设的商品楼,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潼川府内外车水马龙,似乎没有冬日的寒意。
还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没有所谓的贱籍户,看不到那些匠户,商户,和乐户的奴颜婢膝,他们也挺起胸膛做事,在酒馆说书的老人和唱曲的丫头都很自信。
张太尉没有看到青楼妓院,也没有看到吟风弄月的秦楼楚馆,城里倒是有一个大戏楼,晚上灯火通明,表演一些杂耍和一些地方戏曲。大家要买票进场,规定在里面不能大声喧哗,张太尉有一晚在欧阳毅的陪同下去过,当晚是蜀中有人过来表演变脸,大家对表演的认同是一起鼓掌。
太多的新事物,张叔掖都有些动摇了,这里还是大宋吗?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三府路不出三年,就会超过最繁荣时期的江南,那时恐怕会“骑鹤下西南”了吧!
听说张以去了吐蕃开辟商道,种师道有些失望,他很想见见这位小友,他也看到了三府路的变化,他也感到震惊,倒不是和张叔掖一样,感叹三府路的繁忙与和谐,他去了军营,他真正感到震惊的是三府的军队。
三府路的军队衣甲鲜亮,都是年轻人,营将以上才能超过四十岁,否则要还乡。装备齐整,每天都要操练,个个精神抖擞,没有人叫苦,弓马骑射,翻山越岭,阵法配合,每天杀声震天。这气势和战力已经超过西军了,要知道西军在大宋是最能打的。
军队绝对服从上司,不问情由,只执行军令,令出必行,看到军容整齐肃然的义军,种师道开始怀疑张以是不是妖人,和他一起的光头李辛以前就是一个山贼,怎么会对一个未及弱冠的年轻人如此服贴。
种师道也剿过匪,没有几个是真心归附朝廷的,朝廷还有高官厚禄的名分,张以有什么?为何能降服像李辛齐小羽这样的山贼,还死心塌地追随他。
种师道从侧面打听过三府路的军情,但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如果三府路义军超过十五万,朝廷根本无能为力,想剿灭张以的三府义军,除非抽掉大部分边军,而且还会旷日持久陷入战乱,三府路明显不同江南和山东的匪寇,这里的老百姓都从心里认同张以。
从军队,商人,农民主体看,他们更希望这种日子能持续下去,这就有了广大的民意基础,如果朝廷派兵过三府路剿杀义军,可能会激起更多人起来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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