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拉卡的太阳总是很快就溜走,仿若被疯狗追赶的胆小鬼,惊皇失措的逃往地平线的深处,只留下淡淡的余韵回荡在心间。
托德紧了紧身上作为衣物的毛皮,赤着肌肉虬结的臂膀,扛着小山般的柴垛,背对夕阳快步朝营地的大门奔去。他必须在夕阳落山前走进营地,否则黑暗中的恐惧会将他吞噬。直到最后一步跨进木栅门,托德才松了一口气,似是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他任凭柴垛滑落肩头,一边大口的喘着气,双目透过正在关闭中的木栅门,凝视那即将离去的夕阳。
托德贪婪的审视着暗淡的地平线,直到最后一丝光明从眼角消逝,黑暗填充了整个世界,他用力眨了几下有些惊惧之色的眼睛,试图驱散眼中的暗淡,找回溜掉的光线,可惜黑暗依旧。
托德失望的暗自叹息,作为一个来自蔚蓝之地的意外来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支撑到下一次阳光升起。又一个漫长而又恐怖的黑夜来临,这不是无病的文学修辞,而是来自托德内心最直观真实的感受。
只因纳拉卡这里的夜晚真的很漫长,也很恐怖。虽然没有精确的计时工具和参照物,托德根据自己的饥饿和进食次数估计,这里的夜晚的时长至少是白天的三到五倍以上。
黑暗中有数不清的掠食者和莫名的怪诞邪物在附近游荡、窥视,任何走出营地保护区域的人或者生物,终将遭遇不测。只是没有坚固的堡垒,没有犀利的防护设施,更没有视死如归的卫士,只靠外围封闭的简陋围墙和的木栅门保护营地,托德总觉得很不靠谱,但现实总是在不停的打破他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认知。
所谓万物自有其法度,斯柯达恩所处的营地拥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任何非自然性的存在,若是没有得到“邀请”便无法踏进营地一步。
托德凝视黑暗,良久,俄而一点火星闪过,继而逐渐放大,慢慢燃烧成一团火球,那是营地的篝火,是他和同伴们熬过漫漫长夜的依仗。夜晚很冷,冷的足以冻结人的灵魂,温暖的篝火、厚实的衣物、充足的食物,是人类战胜黑夜和寒冷的三大法宝。偏偏这里什么都缺,缺少保暖的衣物,缺少充饥的食物,甚至缺少足够燃烧一整夜的柴薪。很多次托德斯柯达恩在黎明中迎来的第一件事,不是追寻光明和温暖,而是埋葬同伴活死人一般的尸体,那情形实在不怎么令人愉快。
他拖着柴垛近得篝火前,已有几个身影围坐在火堆边上,见得托德到来,几人也不言语,只两个离得近便的挪了挪屁股,让出一个身位来。
托德先从自己拖过来的柴垛上抽了一根细枝,三两下折了折给篝火添了把柴,方才一屁股坐下,伸出脏兮兮的手掌烤了烤火,一股子酸腐味顿时冒了出来。他皱了皱鼻子,虽然已经闻过很多次,却是仍有些习惯不来。
任何离开营地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间被莫名的阴暗诡力所标记,若是不能在黑夜来临的第一时间祛除,神秘的力量会在深夜之中通过标记逐渐侵蚀被标记者,最后变成无知无觉的活死人。活死人若是不及时加以处置,任由其遭受整个白日的暴晒,便会在第二个夜晚降临后化作狂暴嗜血的异怪。
不过在变成活死人之前,阳光和火焰能极大的压制阴邪的侵蚀,所以夜晚在营地里升起一堆篝火,待在火堆旁边就能延缓标记的侵蚀,当然想远离火堆干点别的事情也是休想。这是托德初到此地时的第一个夜晚,在饱受阴邪力量侵蚀和寒冷的折磨之后,从营地首领那里得来的经验和教训,而托德亲手处理的第一个活死人,恰恰就是这位“好心”的首领。
托德第一次尝到这个世界的夜晚的“恶意”后,在太阳升起后的第一时间,就跟着首领走出营地,在随后的日子里,托德化身为砍柴狂魔,疯狂的收集柴薪。
经过了无数日子的摸索,托德终于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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