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契,还要状告杨龟寿诬告我等三人之罪。”
“哦?还有此事?”王昌龄一愣,随即瞥了杨龟寿一眼,满是鄙夷。
杨龟寿顿时大急,“少府容禀,逃奴小竹是在他谢家宅子找到的,小人索要逃奴之时谢家三郎又以身契为由阻拦,小人难免心生犹疑,这才口出不逊,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谢直冷哼一声,“那宅院本是东城废宅,我等三人借地习武而已,哪里就是我谢家的产业了?
帮你杨家抓捕逃奴,你非但不谢,反而反咬一口,恩将仇报,说的就是你杨龟寿!”
杨龟寿听了大急。
这年头,名声二字份量极重,谁都想弄个“孝子贤孙、节妇烈女”之类的头衔挂在头上,出门办事都受优待,相应的,恶名的威力也非常大,别的不说,要是有个“忘恩负义杨龟寿”的名声传播出去,就算参加科举都没人胆敢取中他!
谢直这句“忘恩负义”,根本就是在诛心啊!
“三郎,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你放心,必有厚报!
忘恩负义一说,还请千万莫要提起!”
谢直静静地看着他,他怂了,彻底怂了,急得满脸是汗。
要不要放过他呢?
谢直后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就算学得法律,可也仅仅是理论学习,连派出所都没进去过一回,还真没有经历过这种“一言定人生死前程”的事儿,看着杨龟寿眼神中全是祈求,还真有点不适应。
难道真的放过他?
谢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大学时的一堂课,老教授有句话,立时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惩恶,即是扬善!
杨龟寿是好人么?
不是!
所以……
不能放过他!
一念至此,谢直的双眼微眯,转向王昌龄,开口说道:
“启禀少府,事实清楚了,杨龟寿诬告在先,还请少府明断!”
王昌龄点点头,就在谢直犹豫的时候,他也在观察着这位谢三郎,谢家乃是汜水县的大户,他为官一任,怎么可能不去关注谢家的上上下下,现在一见谢直做出了决定,心中也有了定计。
不过,就在他刚想说话的时候,张主事却突然咳嗽一声,随后走到王昌龄的身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这个突发情况的意外出现,让整个法房一片寂静,谢直先是一愣,随即努力倾听,可惜书吏的声音太小,隐隐约约只能听到几个字而已。
刘县令……
杨家独子……
小儿辈口角……
听了这几个字,谢直已然心中了然,暗自冷笑一声,早就听说刘县令和杨家暗通曲款,现在看来,确凿无疑了,就连刘县令亲手提拔的张主事都要向着杨家说话,不过他却也不急,就算杨家走通了刘县令的路子也没什么,他谢家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今日此来,收拾杨龟寿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要看看王昌龄这位大诗人如何断案。
王昌龄听了书吏的耳语之后,别有深意地看了谢直等人一眼,开口说道:
“杨龟寿,我来问你,你可曾亲口说过怀疑谢家三郎拐骗奴婢?”
杨龟寿听了,不可置信地看了王昌龄一眼,却突然看到张主事在王昌龄身边向他轻轻点头,不由得心中一松,开口说道:“小人怒不择言,还请少府见谅。”
王昌龄道:“好,我再来问你,你可要正式状告谢直谢三郎诱骗奴婢?”
一语出口,谢直晒笑,杨龟寿却是大喜。
“回禀少府,这一切都是误会,小人当时不过怒极攻心,这才胡说八道而已,现在误会已然解释清楚,小人又怎会状告谢家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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