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条长长都走廊,走过两个拱门,林怀信来到小院的后院。
后院不大,又或者说无限大,因为除了一片长满绿草的空地外,就只剩下了一段悬崖。
杨子吟,或者说是中年道人,此时坐在悬崖边上的一块半悬空的岩石上,气宇轩昂,颇有仙意。
那是一块长长的岩石,一半镶嵌在悬崖边上的泥石里,一半悬空在悬崖之外,就像是一块跳水的板,但不同便在于,跳水板跳下去是水或者湖,这里的岩石跳下去则是陡峭的万丈悬崖。
“坐。”
杨子吟伸手,示意自己特意空出来的一片空地。
坐,指的便是叫林怀信坐在他对面,也就是那块半悬空的岩石。
林怀信却是有些不愿,倒不是他不相信杨子吟,只是……
那块岩石看起圆滑无比,一半悬空在悬崖边上,一半镶嵌在山顶,我怎么知道它镶嵌的有多稳?这万一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力……
“先生叫你坐下。”先前那名领路的小童催促道。
林怀信最终坐在了最靠进崖岸的位置,以便发生崩塌可以随时挑上岸。
杨子吟看着林怀信,咧嘴微笑,笑成一朵桃花,开口问道:“你在害怕?”
林怀信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说道:“怕?我林的书中就从来没有怕字。”
“那你为何离我这么远?”
林怀信看了看两人的距离,确实是有些远,他干咳一声,解释说道:“这叫以礼之道,一块石头,你与我共坐,我让你三分,你七我三,这就叫做礼让三分。”
杨子吟抚着胡须哈哈一笑,说道:“好个以礼之道,如此说来,倒显得我不礼了,那作为赔罪,我让你四分。”
他伸手示意自己面前的空地,微笑看着林怀信。
林怀信闻言心头一惊,抬眼见杨子吟唇边虽挂着一抹微笑,但眸中却毫无笑意,便知自己心中所想,已被看破,不由神色尴尬,只能无奈的朝前挪了三分。
山顶有风拂来,没有清凉,只有寒冷,林怀信觉得自己现在的位置似乎比先前要冷了几分。
杨子吟与林怀信相对而坐,他闭目静心片刻,随后示意林怀信伸出自己的右手腕,两根手指如剑,锋芒四射,却在落剑时,轻轻搭在林怀信脉门上。
如蜻蜓点水,如秋叶落地,那两根手指的指腹竟是有些微凉。
林怀信微微眯眼,他不懂医术,自然看不出他的把脉动作有多么了不起,但他懂得武术,剑术,刀术。
这一指,若是刀剑,自然犀利不凡。
但转念一想,既然本就是高人,仅凭借高超草地医术自然无法立足于江湖,有些修为自然也不为过。
林怀信在惊讶的同时,杨子吟也很惊讶,他惊讶于林怀信体内的真气,如果说真气有颜色,普通人都真气便是透明,然而眼前这位少侠体内的真气确实红色的。
红,火红,如火一般烈焰。
然而,灼热却微弱,仿佛是一根刚刚熄灭的火烛,灯芯发出的微弱光芒。
怎么这么少?他大部分真气呢?哪里去了?
杨子吟紧闭着双眼,眉宇间却微微皱起。
林怀信在此刻倒是显得极为放松,或许是他太过杞人忧天了,这块岩石悬与此地上百年,怎么会仅仅因为两人的重量而崩塌呢?
想到此,心情也放松,任由着杨子吟指腹里传出的清凉探如自己的经络。
但紧接着,他双眼越瞪越大,他忽然发现自己对面的中年道人——冒烟了。
白色的烟,就像是温泉的热气,很淡,却很显眼,袅袅轻烟从他黑丝间,额头上的汗水里,袅袅升起……
这他妈的神仙渡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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