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崔师傅去代北巡边,听说就是为了此事。”
韩世能这时插话道:“崔诰已经回来了,想必六镇之事很快陛下就会正式发旨了。”
徐琰略略思索了一下,便对二人说道:“六镇设立,这是陛下为缓和匈奴人与汉人的矛盾,不得已的举措,这是为了腾出手来,趁着宋秦大战,想借机渔翁得利。汉人与匈奴国人的矛盾由来已久。所为者,不过土地、人口罢了,如今把匈奴人迁往代北,表面上看,既保持了匈奴人的骑射之利,又避开了汉匈之间的矛盾。但是此策有三弊。”
徐琰举起一根手指说道:“六镇既然为镇,顾名思义,便是军镇,里面都是当兵吃粮的悍兵,假若有阴谋之士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很容易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此其一。”
“第二,代北不适合耕种,匈奴人也不擅春播秋收,想要军屯,必迁汉民去往六镇,但人就这么多,这么一来,那些汉人世家的佃户可就少了。再者,迁汉民去六镇军屯,将草原变耕地,这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缓不济急,粮草不够还要从中原调拨,你说迁其民,拨其粮。表面上看起来将汉民和国人隔绝开,其实这矛盾更大。”
“第三,大战在即,一战功成,自然风平浪静,但是若是败了呢?若是持久不下呢?中原无兵,到时,六镇之兵……”
曹宏和韩世能都听得毛骨悚然。
徐琰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我料此战不利,六镇之事此其一也,是为内患。”
“其二,王僧静此人我是知道的,庸将也,带来救援淮阴沈璞的兵,也只是州府之兵,南朝的主力北府军都在汝南与秦国对峙,胜不足娇啊。但沈璞其人,南朝名将,尤擅守城。此次沈良玉回京,只派徐显忠围困沈璞,似有不妥,徐显忠我也了解一些,与南朝在徐州大大小小打了百二十战,拜多胜少,沈良玉不叫手下的悍将牛存节围着淮阴,倒是叫徐显忠留下,这事我实在是看不懂。用兵最怕这种看不透摸不着的古怪。”
韩世能也点点头说道:“这也是老夫一直疑惑的地方,再说这次龙驰驿的事情处处透着阴谋的痕迹。这事确实可能影响到将来的南下之战。”
徐琰微微颔首,对着曹宏说道:“至于这第三嘛,就是汉兵太弱。以往每次用兵,都是陛下发诏,征召州府勇壮和世家部曲,这些人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人,你想让他们能有多少战力,呵呵……”
曹宏不服道:“师父,你忘了还有京中四军。”
徐琰见曹宏不服,也不生气,哈哈一笑道:“汉人和匈奴人相比,匈奴人自小习练骑射,长大更是彪悍异常,弓马娴熟。汉人比不了骑射,于是立兵伍、定行列、正纵横,用训练之后的熟兵以少击多、以众凛寡。京中四军组建未久,阵法不习,对付对付南朝还行,这苻坚的铁骑,和六镇的……”说了一半,徐琰就不说了。
曹宏自然知道师父的意思,四军草创,战力不足,与南朝征战,胜负还是五五之数,遇到六镇的匈奴兵或者秦国的铁骑,只有挨打的份。到时候匈奴之兵撤往代北,进攻南朝的军队相必就是四军和地方州府之兵为主了,想到这曹宏坐立难安,在厅中踱步沉思。
徐琰见道,微微一笑道:“宏儿也不要着急,这也只是我的揣测,兵无常形,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改变整个战争的走向。你也不必太着急了。”
曹宏对徐琰说道:“师父,难道就没有解决之法吗?”
徐琰叹了一口气道:“有,罢兵休战,与民休息,整理朝政,再争天下。”
曹宏和韩世能听罢都默然了,当今天子曹珪是个主意极正的人,只要认准的事情,他一定会坚持下去,譬如六镇、譬如即将开始的南征。
韩世能见大家都心事重重,便勉强笑道:“今日是宏儿拜师的大喜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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