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走到中午，走了六小时，笙歌才走到迷之森林，又花了半个小时走到三生树前。

    抬头仰望，神情真挚虔诚。

    “笙歌。”季昇呐呐走到旁边，看着仰望的笙歌。

    严肃的侧脸是季昇从来没见过的。

    笙歌从来都是嘻嘻哈哈，又赖皮又无赖的家伙，从来都是假装生气恼怒逗他玩。

    可这次……季昇知道是认真的。

    那双眼睛里的决心让人胆怯。

    “笙歌，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季昇害怕，走到笙歌前面说。

    见目光柔和。

    季昇刚忙撒娇，“笙歌儿。”摇晃笙歌的手。“我错了，我之后一定改。你别生气。”

    笙歌低头，看了他一眼，甩开手，自己躺在草地上睡觉。

    那一眼的冷漠令人心惊。

    季昇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

    他什么也没做，哪来的错？

    “笙歌。”季昇跪在地上摇地上闭眼的人。

    “笙歌。”季昇再摇，还是不被理会。

    恐惧占据心头，硝烟弥漫，战鼓密集。

    季昇端着小心脏，深呼吸，小心翼翼地趴下，拉着笙歌的手想放自己腰上。

    她没说，就还有希望。

    笙歌翻身，顺势把手拿走，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季昇擦擦泪，努力控制着恐惧。深呼吸，自己慢慢把手放过去，放到笙歌那边。

    笙歌没有打开他。

    季昇心笑一下，悄悄拉进两人的距离。肚子刚贴上背，笙歌便往前挪了一步。两人之间瞬间空了两拳的距离。

    “……”

    笙……季昇要开口，止住了。话哽在脖子里，不敢说出口，死死咽下。

    你想和我分开吗？

    季昇想问。

    可他不想听到答案。

    季昇擦擦泪。格外珍惜可能的最后时光。小心挪进距离，再一指距离的时候，季昇止住了。

    她要睡。

    他陪她睡。

    心很疼。

    呼吸带着疼痛。

    眼前是自己喜欢的人。

    季昇默默掉着眼泪。

    他们两从来是笙歌做主，他听话。

    这次，也一样。

    重重的无奈和不甘压在心间。

    胸腔中似在厮杀，呼吸中带走血气，眉眼里下着雨，嘴唇紧咬着不肯彻底放开。

    微风吹过，沉默无神的两个人睁着眼睡觉。

    风很凉。

    笙歌。

    季昇放过去的手化成黑翅挡着风。

    笙歌没动。默许了。

    季昇一直等不到人睡着，自己更不敢睡。怕最后连人怎么走的都不知道。

    他心里有个答案一直在说：她不要他了。她不想要他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还是，自己一直没做对过什么？

    傍晚，天边绽放橙红色光芒。

    笙歌起身。

    季昇赶紧跟着起来。

    笙歌转头，看向季昇，有些疲惫，“我们谈谈吧。”

    “……”他不想谈。

    “笙歌。”季昇伸过手去。

    笙歌看着那双手，双手抓了过来，放在手心。

    ！

    “笙歌。”季昇所有的委屈一瞬间全出来了，两眼蓄着泪泡，“你吓到我了。”季昇擦泪，“我以为你不想要我了。”尾音里全是委屈。

    这么长时间，整整一天，他都自己和自己较劲。

    一边担心这笙歌不要自己，一边自责自己太差了，配不上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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