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很多年,她从来没有试过这么放肆的快乐。
“你喜欢吗,我的妃子?”这是那个晚上他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次日清晨,夏绮筵却是在自己的小屋醒来,她因为着凉,病了几天,那一夜的事情,她觉得是真的,又觉得是梦,她想冲到海边去唤谁,却连来者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夏绮筵却异常确定,他决不是什么海神,他分明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
海潮上有信,君去了无痕。
又过了三年,在一个下过雨的午后,那天的风不断吹响檐上的铃。
那段时间,夏绮筵经常去帮助渔民晒网,这里的人靠打鱼为生,再过不久,就是海鱼最丰沛的季节了。
“筵姐姐,那个人一直在看你!”一个同在晒渔网的小女孩低声对夏绮筵说道。夏绮筵淡淡一笑,也丝毫不去打量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客人。
“姚君是哪里人?”“哪里人?”客人笑笑,“漂泊惯了,倒也忘了是哪里人。”“这次真是感谢姚君带来的峨眉山的毛峰,我们这个地方没有办法弄出这种东西,只有一些海鱼。”“那个姑娘,她也是这里的渔民吗?”客人忍不住打听到。“你是说海神娘娘?”渔民叹了一声,“她本不需要做这些,但她总愿意帮助我们,是个很好的姑娘啊。”
夏绮筵背着背篓回到小屋的时候,日已西沉,很意外,今天她的小屋前,有一个远来的客人。“我听说,如果带上远方的种子,就可以向主人讨一杯清水,不知海神娘娘是不是也遵这个规矩?”夏绮筵没有回答,只是推开了未锁的门。
门内的一切,在这个初次登门的客人眼里,却是那样似曾相识。夏绮筵将客人带来的种子放进祭祀的罐子里,然后为他斟了一杯茶,“客人去过很多地方吧,这样的种子我从来没有见过。”客人狡黠地一笑,“这是海里的种子,海神娘娘去过海里吗?”
夏绮筵没有回答他,而是往窗口走去,推开轩窗,海风像久违的朋友奔来与她相拥。客人知道自己太唐突了,有些尴尬地岔开话题,“平日里,海神娘娘都做些什么呢?”“等人。”她的回答竟是这么简单。
“等人?”客人沉默良久,“等一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海神?”“不,我等的,是一个终于可以诚恳的凡人。”夏绮筵抱着发冷的手臂,微微叹道,她的语气只如此刻微微起伏的海潮,而客人的眼睛里却藏着深涌的波涛。他慢慢靠近窗边的姑娘,他的手触碰到了她的肩头,他感觉到夏绮筵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你等到了吗?”夏绮筵转回的脸上已满是泪痕,她没有去隐藏,“如果他累了,总会回来的,不是吗?”
“是啊,我确实已经很累了。”
“我们进去看看吧。”姚瑟也走了很久,方才在那一座荒废的海神妃子的门前停下来,偏头对身旁了同伴说道。
屋里早已布满尘埃,但房中仍挂着夏绮筵当年亲手做的海风铃,就在他们推门而入的一刻,海风也赶来了,风铃齐动,像是要一扫这二十年的尘埃一般。
隰桑有一个旧俗,说海风铃动,便是逝者回来看望自己的故人了。
二十年前,在这间屋子里,两个年轻人彼此认定了对方成为一世的伴侣,二十年后,在同样的屋子里,两个年轻人,定下了同行一年的琥珀之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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