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月,看尽九环峰。怜君情意深,十载未能忘。可知两世人,相思何堪长。琥珀本无物,缘灭命理中。望君探身世,骨肉能重逢。瑟亦无所念,但求睹亲容。君见此书日,瑟尽今生缘。”
“我又何尝不知道,天眼琥珀,恐怕是小莫怕我殉情才编出来的借口。可是姚瑟,你不该,拆穿我。”天无涯将信投进了火盆之中,十年了,他都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情。
窗外的雨,仍然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声如泣如诉。
可是第二天早上,姚瑟并没有醒过来。
第三天,第四天,雨季过去了,太阳出来了,她依然没有苏醒。
“不可能,不可能,我已经按照师父的法子,没有一味药有偏差,她的脉息已然正常,她没有道理醒不过来!”乔奈十分恼火。“我知道。”丝丝走进房中,近去握住姚瑟的手,“她这是对这世间没有了念想,不愿意醒过来啊。”“不错,不错”乔奈后退一步,“那些昏迷的人,要清醒过来,都需要极大的意愿,她沉睡了这么久,要想醒,需要更大的意愿才可以。”
“可是,为什么,她不愿意醒过来?”天无涯愣愣地问道。乔奈一家人对视一眼,“我们都是在她昏迷之后才认识她的,此刻,这里只有你与她最熟,你倒是好好想想吧。”说罢,他们都很有默契地退出房门,白芋最后离开,“此刻,她能听见你说话,我们已经把关住她的门打开了,但是她需要自己从屋里走出来。”
天无涯在一旁呆立了许久,才坐到姚瑟身边去,从冰湖之中将她救起后,她就这么安静,安静得让人害怕,以前那个活泼任性,有很多小脾气的姚瑟让他很是想念。“其实,我早就猜到,你并没有天眼琥珀,甚至,这世上也并没有芙蓉湖主人。”天无涯觉得姚瑟的眉毛在风里有了一丝抖动。
“与其说我是为了天眼琥珀才与你走一路,不如说,从某个时候开始,我是自己愿意不为任何原因陪你找寻真相的。姚瑟,醒过来吧。”风渐渐熄灭了,姚瑟的眉毛也不再跳动。
天无涯有些懊恼,他又想起在大泽旁的那一夜,姚瑟冒雪出去被薛建所伤的事情,她也像这样赌气地说,“你连个故事都不讲给我听,我也不用你管我死活!”天无涯自顾自地笑出声来,现在想来,姚瑟每次最最在意的就是他是不是愿意信任她,是不是愿意讲自己的故事给她听。
“不过是一个故事,说与你也无妨,但是你要答应我,等故事讲完了,你就要醒过来。”
这是天无涯与姚瑟做的第二个约定,他想,他的同行者会同意的。
天无涯没有别的故事,他的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故事就是十三年前,从渭阳开始的,那时候正是春雨朦胧,柳色常新的时光,多么好的时光啊。
渭阳是一个泉城,水流默默,沁人心扉;渭阳又是一个花城,春有梅香,夏有莲蕊;渭阳还是风城,吹散惆怅,吹来欢欣,吹得年轻人的心啊,忽远忽近。可是渭阳人还是愿意叫它作“琴城”,或是泉水叮咚,或是花语窃窃,或是风声窸窣,这一切在渭阳都交织成琴韵。
如果这是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当然是那一群迷途不知返的少年。
初次进城的少年们,不知道,他们进城的那一日正是花朝节,花灯游船都比平日多上几倍。他们在这人潮中走走,便被这俗世中的繁华彻底吸引了。“三师兄,你们走慢一点,阿柄他跟不上了!”少年好像是这场红尘中唯一一个不为所动的人。他和小师弟被人潮裹挟着,往湖边去了。
“你们说,今夜韩小姐会不会泛舟湖上?”天无涯近旁一个兴奋的年轻人说道。“韩小姐可是天仙下凡,若能见上一面,真是死也认了。”有一个年轻人答话道,这么拥挤的人潮,他们急着往前,就是为了赶到湖边去,说不定能看到这个传说中天仙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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