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姚瑟昏迷的第一个月,每天天无涯都会对她说一些和小莫的事情,有时候,天无涯恍惚了,很多心情,尘封了十年,他以为已经渐行渐远,可是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回忆犹如潮水奔涌而至。
十年前的记忆还是如此清晰,仿佛小莫就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而近一年才认识的姚瑟却像是上辈子那么远的人。但天无涯知道,虽然姚瑟没有睁开眼睛,但他的故事,她一定都听到了。
离开渭阳以后,他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有时候只是为了一件小事奔走,比如说去看一场七夕节的烟火,还有些事,天无涯都记不得了起因结果,只是知道那些结伴同游的日子真美啊,无忧无虑又没有尽头。
天无涯还记得,他们要出海去拜访一个人住在岛上的人,天降大雨,风吹浪涌,他们站在渡头,只有一个艄公敢渡人过去。那个艄公十分有趣,唱着当地的歌,“郎今欲渡缘何事,如此风波不可行。”小莫觉得有趣,就应和上他的调子唱到,“人生如路通古今,何处风波不是行。”
艄公便答应渡他们,惊涛骇浪之中,这一叶扁舟,几多风波,天无涯护住小莫不让她被风浪所袭,小莫就这样靠在天无涯身上哼着歌,仿佛眼前的滔天巨浪于她也只是一蓑烟雨,终于,他们还是平安地到达了。
但是小莫没有对他讲,她要去拜访的人是谁,那个时候的天无涯也从不多问,只在岛上等她。她去了整整一天,暮时才归,他们在海岛上看了一场日落,那是天无涯第一次看海上的日落。
他们在外游了半年,天无涯才带小莫回苌楚,可是因为宛桥断裂,小莫没有从没有踏入墓门。“今日是我师父的寿辰,我必须回去,你且在宛桥边等我三日。”“好,我会等着你。”小莫就在宛桥边挥手送别天无涯。
回到墓门之后,天无涯的师父风禅悦大怒,认为他荒废武功与一个婢女出走实在是大逆不道,要他从此以后不再去见小莫。天无涯当然不能答应,风禅悦因此要将他逐出师门去。
“无涯,你是师父最器重的弟子,他日掌门之外你也很有实力相争,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婢女放弃这样的前程?”“二师兄,无涯心意已决。今生今世,我都要陪着小莫,去她想去的地方。”天无涯和师兄弟们一一作别,在他眼里本来就看淡了江湖武林,门派之争,也许找一个地方归隐,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再或者游历山间,无拘无束就很好。
天无涯的师娘平日与他言语也不多,此刻也没有挽留他,只是给了他一些盘缠,让他追随自己的心意,不要薄待了小莫姑娘。天无涯向师父师娘磕头,然后离开了墓门,这一别就是十数年。
很意外的是,小莫并没有按时在约定的地方出现,天无涯一等便是三天,好在三日之后,她还是回来了,只是神色憔悴,也没有多讲这些时日去了哪里,只说到处看看,忘了归期。
“以后,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无涯,我们就在苌楚外的村里住上一些时日,说不定,你师父会回心转意的。”小莫笑笑,但她的愁绪却越来越多,她很久都没有弹琴了,偶尔会弹起胡笳,胡笳的音色忧郁,她唱的歌也忧郁。
但是那时候的天无涯比现在要迟钝得多,对自己也盲目自信得多,他总以为天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他守着小莫,就不会有什么事可以将他们分开。他在暂住的庐前给小莫种了一地的瓜果,就像梧桐村里的地一样,“小莫,你还记得,我们离开渭阳的时候,婆婆和我说的话吗?”“既是给你说的话,我为何要记得。”小莫脸一红,转过身去,假装忙着给菜园浇水。
她当然知道,那一日,婆婆将小莫交给天无涯,说从今日起,小莫就是他的人了,希望他可以永远待她好。可是这个天无涯却断然拒绝了。天无涯对婆婆说,“无涯不知道要有多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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