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没去看西医院,西医是很科学的理论,有许多先进的治疗方法需要我们学习。哎,也是我太愚笨,这么久了都没想过将娘送到医院检查一下。”
想通之后,温维雍戴上帽子,跟温广厚说了再见后,匆匆前往中法和爱医院。
柳桂香望着他的背影,无意识的喃喃道:“这可怎么办……”
温广厚皱起眉毛,一把按住柳桂香肩膀,昏黄的眼珠中透着渗人的光:“桂香,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
柳桂香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不定,笑得比哭还难看。
“老爷,您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柳桂香嘤嘤嘤的再次哭起来,在温广厚的逼问下,将下毒之事全盘托出告诉了他。
在她的形容中,当初下毒只是为了自保,担心梅纯如毒害她的两个孩子,还无中生有编造了许多梅纯如蔑视欺负她们母女的事例。
温广厚听完柳桂香的话,气的差点仰头倒过去,伸出肥硕的手指着她的脑门儿:“你糊涂啊!”
他已经接管了梅家所有产业,自己也在鹤城打拼下属于自己的江山,区区一个梅如纯,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有梅如纯在,当初跟梅老爷子交好的人就会卖他一个面子。
温广厚发达之后不休妻,也是出于这份考虑。
难道他对梅家人的憎恶和怨恨,会比柳桂香少,只是他知进退而已。
“老爷,妾身在梅纯如手下苦了那么多年,心中恨啊。咱们当初因为她,生生隔了好几年,我怀着君儿时,还要在她面前立规矩……”
柳桂香倒起苦水来滔滔不绝,温广厚板着脸:“够了,以前的事别再提了。耿家是我们招惹不起的存在,你最好将尾巴处理的干净些,决不能让人查到你头上来。”
发达之后,温广厚有过许多女人。但唯一能激起他怜爱呵护之心的,只有柳桂香一个。
他们俩才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当初人人都看不起他,认定了他一辈子没出息。
是柳桂香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边,为他忍受了无数委屈。
许久没出门,梅纯如坐在汽车上,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原来街上已经有这么多小汽车了,她还没出阁时,洋人的汽车还是稀罕物,她只在画报上看过。
汽车跑起来很快,比颠簸的黄包车更稳当,她坐在车上,人像是窝在棉花中一样。
“咳,咳。”
“母亲,您喝点水,润润嗓子。”
舒安歌递上水瓶,又拿起帕子,替梅纯如擦了脸颊。
“辛苦你了。”
梅纯如待温慧娟的感情很复杂,她半点都没遗传到柳姨娘的尖酸刻薄,性格倒和她年轻时有些相似。
“不辛苦。”
耿无相坐在前排,从后视镜中看到两人略显尴尬的互动,心中略觉疑惑,他主动偏过身子问舒安歌:“三小姐,你先前说梅夫人是中了毒,这话可是真的?”
梅纯如的手抖了下,瓶中水差点洒出来,脸色白如金箔。
她……中毒了么?
温慧娟为什么会说她中毒了,难道是柳桂香做的手脚。
一时间,梅纯如心中滚过无数念头。
“是真的,不是要人命的毒,但会让人一日比一日虚弱。母亲,您的肩胛骨还有肋下,是不是时常隐隐作痛?”
舒安歌轻碰梅纯如瘦削的肋骨,她“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疼,我真的中毒了么?”
她眼神茫然,心中涌现出无数悲哀情绪。
梅纯如一直以为是自己身子不争气,这才病卧在床,连一双儿女都难照料,没想到竟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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