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宫人出去,宁悫太妃勉强起身,看向四周:“都出去了?”裕亲王道:“嗯,都出去了,额娘想跟儿子说什么?”宁悫太妃浅浅一笑,对裕亲王道:“当今康熙盛世,可还是灾兵四起,文狱盛兴,本宫有时候在想,要是,孝庄太皇太后当时推举你为当今天子,这天下又会是怎样一片景象?”裕亲王道:“额娘,因为三弟他避过天花那劫,所以孝庄太皇太后才要他当皇帝,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儿子当个贤王便可。”宁悫太妃道:“其实你的资质并不差,不过这都不要紧了,如今已是康熙爷的天下。你还记得鳌拜吗?”裕亲王道:“儿子记得。”宁悫太妃道:“他竟然和孝康章太后做出那种事来,不仅如此,她从鳌拜那儿,知道额娘想借朝中官员弹劾康熙爷,改立你为天子。”裕亲王道:“所以,孝康章太后被太后给杀了?”他说完立刻下意识用手捂嘴,宁悫太妃噗嗤一声笑出声,然后放声大笑:“果然天衣无缝,本宫藏了这么多年,也没被那帮贱人发现!哈哈哈哈!”裕亲王意识到什么,指着宁悫太妃惊讶道:“难道是额娘你……?”
宁悫太妃冷笑:“是不是本宫做的又如何?反正外人已经都认为是太后那贱人害死了康妃那贱人,以为这两个贱人相互不睦,这就足够了。”她笑容变得凄凉:“可惜,康熙爷就是康熙爷,从别人那儿知道了是本宫买通了太后身边的奴婢,在康妃被诊出四个月身孕的时候,太后借杨氏和恭妃那两个贱人之手,给康妃送去了堕胎药,太医院医术精湛,那堕胎药只会打下孽障,根本就要不了康妃的命,所以当时,本宫买通的奴婢便趁机在堕胎药里下寿胎丸,使康妃无法及时排尽死胎积毒而死。而别人则以为太后在借刀杀人,根本不会留意到本宫。可惜,从太后那贱人恢复权威起,康熙爷就知道了本宫的诡计,他可比懦弱的先帝有城府多了。”裕亲王道:“额娘让儿子知道这些,是为什么?”宁悫太妃叹道:“额娘已经快走了,许多事,不想再提起,唯独这件事的**,额娘只把它告诉你一人,福全,康熙爷生性狡诈多疑,太后也绝非善类,为了你自己的安危,你答应额娘,无论如何,都替额娘保住秘密,让那件事成为无头公案,好吗?”裕亲王道:“好,儿子答应你。”宁悫太妃莞尔一笑,突然呕出一滩鲜血,裕亲王满眼是泪,喊道:“快来人!来人!”
城门的号角又吹响了,小太监到各宫房去敲锣通告:“宁悫太妃殁了!宁悫太妃殁了!”我们四位宫妃闻言,便即刻往寿康宫去,寿康宫里,裕亲王和两个福晋趴在宁悫太妃的病榻上抱着尸身痛哭,太嫔们也跪在病榻边嘤嘤啜泣,我们四个一起跪下,向宁悫太妃的遗体叩头,帮寿康宫布置好了灵堂,便折返回宫,准备次日的送殡。
次日送殡,由寿康宫到了宫门口,所有人都身着素白孝服随行,再由主持丧仪的索额图指挥侍卫,将棺椁抬往西直门外的净乐堂停灵七日,净乐堂那儿由索额图主持,宫里头则由寿康宫的管事太监三顺主持,我们听他吆喝口令,在寿康宫为宁悫太妃的神位跪拜举哀,自是一片哀婉凄怆。宁寿宫那儿,得知宁悫太妃的死讯,太后也抹着眼泪:“虽说她自恃先进宫比哀家年长,生了二阿哥福全,和哀家斗了多年,可到底也是先帝的遗孀,陪着哀家度过了许多日夜。”阿柔安慰道:“主子别难过,太医嘱咐过您不能掉泪儿。”太后哽咽道:“哀家素日里是不喜欢她,可一想到身边少了个熟悉的人,哀家这心里便不痛快。”阿柔只是安慰道:“主子宽心,主子宽心。”
很快,皇上便下旨,追尊宁悫太妃为宁悫贵太妃,又让魏珠带着圣旨进寿康宫里尊册各位太嫔中最年长的陈太嫔为太妃,魏珠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兰宫翊化,协矩度于珩璜,椒掖扬庥,备尊荣于简册。载稽茂典,宜奉隆称。朕以仁孝治世,然先帝早亡,寿康宫母妃,育朕多年,今,皇考陈嫔,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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