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苏子仲马车的车辕上嘀咕一会儿,蒲草回到车上,苏子仲从车辕跃下,整整衣襟向茶摊走去。
四个侍婢从车里款款走出来,四下看了一番,像是想寻一个无人的地方方便,官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行人经过,四女好走了一段路,离了官道不见踪迹。
蒲草回到自己驾的马车躺在车厢前的平板上,摘了斗笠挂起,冲着苏子仲的背影喊:“两大杯凉茶,当你孝敬我的。”声音与平时没什么明显变化,柴刀却已经暗藏背后。
苏子仲不回头,高声嚷道,“我贴银子,倒让你当了一回大爷。”
有点家底的年轻人结伴出行在外,又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相随,不都是这嬉笑顽劣的模样么。
官道上从西芜州方向来了几个行人,大包包的装着货物,应是舍不得钱雇车马的行脚商。他们离茶摊更近一些,因而比苏子仲先到茶摊。
背囊刚放在茶摊的竹篷就被摊主拦住,摊主嫌弃行脚商的行囊占地方挡着生意。行脚商队伍里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很不服气,和摊主吵起来,争来吵去也说不上谁更有理。年轻人不依不饶骂着“凭什么不做我们的生意,是不是看不起人”之类的话,脸红鼻子粗很是生气,拳头攥起来要跟老板计较一番,被同行之人和两个坐在摊上的隆国人劝住,一名看似年轻人的长辈抱着他的腰,将年轻人从茶摊扯开。
觉得受了气的年轻人一路骂骂咧咧,经旁人一阵好劝才整着背囊与同伴重新上路。
苏子仲用宽沿草编帽扇着风,找个树荫停下,面带笑意地看热闹,茶摊的争执消停了才接着往前走。
行脚商与苏子仲错身而过,年轻人的背囊猛地一滑,倒向苏子仲,藏在背囊后的一柄蛇形短匕,无声无息地刺向苏子仲的腰眼。
若是平常人,第一反应肯定去扶住看起来有些沉重的背囊,或是侧身让开免得遭殃。
苏子仲却是不然,背囊下滑的瞬间猛地跳起,高度几乎与年轻人的头部持平,苏子仲借力一点,跳上两三丈外茶摊的竹制凉棚。
既躲过年轻人的蛇匕,又避过了几名行脚商与两名隆国人冲刺而来递出的快刀,这些刀影将苏子仲前后左右躲闪空间封得死死的。
站在凉棚顶,苏子仲长声一笑,“雕虫技,还想愚弄本公子。”
苏子仲脚下用力一跺,竹制的凉棚“噗”的一声垮掉,灰尘炸开,迷了众人的眼睛。
蒲草便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尽管之前跟苏子仲已经商量过了,但还是挺为苏子仲担心。
灰尘里不断传来惨叫,四女在四面树后现出身形,各持一柄巧的针弩,针弩同时可发出三筒细针,射出后针筒爆开,像蒲草在明滟江捕鱼的细,将灰尘中心罩得个严严实实。
四女站立的高度不一,隐隐成一个环形将茶摊四周包住,熟练并且熟练的发射、换弩针,咄咄之声不绝,直到灰尘与惨叫声都平息下来,才将针弩挂在腰间手持软剑围过来。
蒲草心想苏子仲肯定死翘翘了,苏子仲刚也在尘土里呢,这几个侍婢太狠了,连自己的主人都杀。
蒲草冲到倒塌的茶摊废墟中,不断掀开垮塌的竹条,高呼苏子仲的名字。
所有尸体衣服上毫无有破损,只是嘴角残留的黑血无声的控诉着弩针上涂满的致命毒药。
蒲草翻了一阵,没看见苏子仲的尸体,蓝鸢离蒲草最近,蒲草对着蓝鸢吼道:“苏子仲呢没看见他也在里面吗?这下好了,苏子仲死无全尸了,老子的一条命也算是搭上了。”
蓝鸢不理会蒲草瞪红的双眼,收起软剑默默拆着针弩。
奶奶的,老子好不容易结识一个看着不爽其实聊得很欢的朋友,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希望能拜入大雪山,被这几个女人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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