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父亲抛下她一个人,让自己饱受了寄人篱下受人百眼的痛苦。长大了国家也好了,又嫁了忠厚老实的老万,崭新的充满希望的新生活开始了,以为从此脱离了人间的苦海,可是生活又一次把她推到了峰口浪尖。要不是为了嗷嗷待哺的襁褓中的小长寿,还有刚五岁的长生。她真想随他一起去了。
队长连续二天没合眼,白天要到地里抢收稻谷,晚上过来忙前忙后,把大小事挑了起来。老万临走时他答应要照看好他的家人,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作到,不要幸负了他。快出山的头天晚上,队长和保管招集大家开了个小会。
“大家都知道,老万和宋好都是孤儿,刚修了房子,又生了个娃。我们生产队本来就不富裕,自然是很困难。大家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齐心协力把他后事办好。”保管坐在火把旁对着队里的人讲道。
“家里的粮食就只能填饿肚皮,遇到青黄不接的时候,我都要东家接到西家。”保管的父亲把头摇得给个破囊鼓似的。
“是啊,是啊”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我把压柜子的唯一的谷子扫出来了,反正收谷子了,隔不了几天就可以分。”队长的婆娘田嫂把背篓里谷子倒到了坝子里的箩筐里。
看到田嫂首先把谷子捐了出来,人群安静了下来,大家默不作声了。万家财也把准备好的小半篓谷子倒在了箩筐里。人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回家,黄豆呀,胡豆呀,南瓜呀,玉米呀,柴禾呀都送来了,老万的身后事总算是勉强圆满结束。可是上医院的医药费,买棺材费,冥纸和香腊费等等已让这个贫穷的家庭负债累累。丧事办完了一个星期了,家里还是像笼罩着白色的恐怖一样,一切都是那样苍白无力,没了生气。万大嫂因为伤心过度一下没有奶水,刚满月的孩子饿得呱呱直叫,长生成天吵着要父亲,吵累了就一个人坐在门坎边无助地摆弄着父亲为他用木头坎的玩具。好多天万大嫂都是一半清醒一半湖涂,如果不是两孩子的哭声,她都以为自己也随着老万离去了。田嫂百忙之余总要上来看看娘三,她把自己已一岁的小孩的奶也断了,奶起长寿来。小家伙不在天天喝米汤,进了奶水脸上也开始有点红晕,哭声也洪亮多了。天气渐渐转凉,地里的粮食也收光了,万大嫂的不幸和痛苦也一点点在慢慢释怀。当一个人经历了生与死地煎熬,又活过来的时候,她对生活的恐惧也会麻木得失去知觉,于是生活在繁忙的轨迹里掩盖了那些痛苦地烙印。
“快来,快出来,万嫂。”田嫂人未到,就听到她气喘吁吁地撕心烈肺地叫喊声。
万嫂背着孩子傻呆呆地望着屋子上的房梁,田嫂地叫声她充耳未闻,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长生,长生,你醒醒。”万嫂抱着浑身湿淋淋的小男孩跑了进来。
万嫂听到“长生长生”地叫喊声,她木然地转过身,当她看见田嫂满头大汗浑身湿淋淋怀里还在滴水的孩子时,她的心咯噔一下,仿佛有人用木棍敲了她的头,一下清醒过来。
“长生怎么了。”她踉跄着扑了上去。
“掉水塘里去了,刚好我经过。可是他还是没气了。”田嫂眼泪汪汪的样子,哽咽着说。
“不,不”她歇斯底里地叫道。掀开田嫂,发了疯似的对着孩子地口使劲吸气。背上的小长寿在她的被上上下左右晃动着,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万嫂,小心别摔着孩子了。”她想把背上的孩子抓住,被她撞在了地上。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两分、、、、、只听咕噜地一声,孩子苍白的小脸有点红润了。
“他活了,他活过来了。”田嫂地脸上爬上了笑容,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万嫂一下瘫软在地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她浑身也湿淋淋的。赶来的邻居和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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