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万嫂把麦粥熬在锅里就匆匆上山割草去了。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已经背着一大背草,踩着露珠,光着脚丫,湿透的裤管垂下来,粘满了黄色的泥土,佝偻着回到家里。她把背篓放在屋檐下,从草篓里找出一串红色的刺果。
“长生长寿,看妈妈给你们带果子回来了。”两个孩子还在呼呼甜睡中,听到妈妈地喊声,长寿懒洋洋地仰起头,他掀开厚实的蚊账,把小脑袋伸了出来。金色的阳光从低矮的窗户射进来,照在脱了油漆的笨重不知道传了多少辈的写字台上,屋子里赫然开朗,亮堂堂的。
“嘴巴还痛吗”妈妈把一个刺果放进他的嘴里,她又匆匆挽起蚊账。
受到酸汁的刺激,他痛苦的眯起了双眼,用小手摸了摸小嘴,“妈妈,没那么痛了。”长生也从床上爬起来,妈妈把整串刺果都递给了长生。
“吃完了,你和弟弟去吃早饭,然后带弟弟到李胜家去玩。我要去乡政府,一定要把弟弟带好。”她再三叮嘱长生,然后背着背篓去牛棚了。
“老李真的疯了。”刘大嘴坐在锄头把上裂着嘴笑哈哈地说道。
“能医好吗”
“我看难,你看哪个疯子不是反反复复的。”
“老李这样的好人偏偏遇上这样的事。你也不要辛灾乐祸的。”万会计叹了口气。“你看别人万嫂帮着忙前忙后。”
“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另一妇女愤愤地说道。
“我看他们是男盗女娼才舍不得。”刘大嘴的话音刚落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俗话说拿奸要拿双,捉贼要拿赃。你亲眼看见别人啦”平时就看不惯刘大嘴信口开河的别一妇女反辱相饥道。
“我,我,他们的关系就不一般。”刘大嘴强词夺理道。
“万嫂这么早就割好草了。”万会计大声问道。她生怕刘大嘴没听到,再说出不甚入耳的话来。大家都止住了笑声。万嫂看着大家的怪异的神情,就知道可能与自己有关,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没少人背后议论她,如果她要寻死觅活的,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她知道受人滴水知恩应当涌泉想报。田嫂一家人就是她的恩人,没有她长生就溺水死了,长寿就因为没有奶水而饿死了。这样的恩人她一辈子作牛作马也无以回报,她虽然是弱女子,但她绝不作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小人。别人的嘲笑没有动摇她的信心,相反更坚定了她为老李引张正义的决心,她绝不被那些居心叵测乱咬舌根的人所动摇。
乡政府坐落在尖山顶下的山凹里,面朝一口水塘,几株粗壮的杨柳,在烈日下轻轻地拂动着,婉如千条万条绿丝涛,点缀着快要干涸的池塘。乡政府是上个世纪一大地主的别苑,黑幽幽的高墙,青瓦红窗,依山傍水,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山沟沟里也算得上是一鸿伟建筑。进到乡政府,迎面送来阵阵凉风,把燥热隔绝在门外。庭院深深,小径通幽,来到内花园,乡长的办公室就在底楼。门敞开着,万嫂在走廓上徘徊踌躇,怎么也迈不开步子。都说衙门深似海,自己三十年来谨小慎微,从未跨过政府的大门。
正当她一踌莫展的时候,副乡长从办公室踱了出来。
“干什啥子,快出去。”看见万嫂,她大声吆喝着。
“张乡长,我是红旗村三队的社员,有情况要向乡长反映。”一紧张血液涌到脑子里,胆子也大了,她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有事找你们支书村长去。乡里哪管得了那么多事。”他扬了扬手,不奈烦地说道。“王老头,你怎么看的门。”
“万支书把李队长打疯了。”万嫂使劲挣脱门卫的抓扯,扯开嗓门大声说道。
万嫂的话尤如平地里扔了个惊雷。大家惊呆了,过了半响,张乡长回过神来。
“哪来的泼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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