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协赞坤仪、应四星而作辅。祗膺彝典、载锡恩纶。咨尔佟氏,久简宫闱、动循礼法,备令仪之淑慎、彰厥有常。禀懿德之静专、协于克一。兹册封尔为嫔。尔其徽音益懋、积余庆于家邦。誉命惟新、荷殊荣于简册。”
佟国维大声宣读完圣旨,笑容满面地将之递给跪在地上谢恩的女儿,满是欣慰地看着女儿波澜不惊地接过明黄色的圣旨,心中感慨大女儿终于知道宠辱不惊了,不枉他在女儿入宫之前的苦口婆心,如今皇上后宫妃嫔之位空缺,女儿的地位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了,可算是熬出头了,只要在生下一儿半女,自然能晋封妃位,自己养阿哥,到那时佟家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佟氏捧着手中的圣旨,丝毫感觉不到欣喜,只觉得重逾千钧,抬头看看自己阿玛笑开花的脸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心中冰凉如雪,如果是一个月前接到这份圣旨,她大概会欣喜若狂吧?可是那一夜过后,她等来的不是皇帝表哥的赏赐,而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已经入宫多时的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侍寝后的汤药除了避子汤还有什么?
她捂着肚子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她吃了皇后给的秘药,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了,那药一入口就会毁了她的希望。可是梁九功传达的那冷冰冰的口谕让她绝望,在这后宫她不过一个无名无份的秀女,她怎么可能反抗皇帝的旨意?最终只能将那碗避子汤和着眼泪饮入腹中,那温凉的汤汁入喉却灼热的让她痛不欲生。
这碗汤药让她彻底醒了,表哥,不,是皇上,根本就没想过让她生下子嗣,根本不想要承认那一夜的荒唐,大概连敬事房的记录都被抹消了吧?不然按照规矩,凡是头一次侍寝的嫔御,第二日就该由女官引领着,前去叩拜后宫的最高位,现今执掌凤印的钟粹宫贵妃。而事实是第二日除了那碗避子汤,根本没有任何动静,除了自己身上狼狈不堪的印记之外,那一晚的事情仿若水过无痕,根本没有激起半点波澜,让她期待憧憬的第一次侍寝居然落到如此对待,她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爱恋被踩到了泥地里,践踏成灰。
佟氏强撑着笑脸送走了宣读圣旨的阿玛,又端着架子接待了前来恭贺的咸福宫众秀女,由着那些奴才收拾着搬宫的东西,这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扑倒柔软的床铺上痛哭失声。
佟氏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屈辱和绝望,漂亮的手指狠狠地抓挠着丝被,就好像抓在皇后那张端庄高贵的脸上一样,事到如今她如果还不明白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是错的,那就真的是傻瓜了,只恨她听信了皇后的话,不但乖乖吃了那种秘药,还……还忍住羞耻之心,大着胆子勾引了皇上……
该死!该死!她该怎么办?这个嫔位就好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她脸上,一个没有封号的嫔,一个喝下避子汤才换来的位份,佟氏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水红的薄被上,她痛恨自己的愚蠢和沉不住气,她想起一直教养自己的赖嬷嬷入宫前的交待,她明明说过的,男人永远都是要吊胃口的,不能轻易让他得手,更不能上赶着送上门去,否则只会被看低了。可是……可是自己完全忘记了嬷嬷的教导,她被皇后的花言巧语哄得忘乎所以……
佟氏从未现如今这般痛恨自己的无知,更是前所未有地认识到嬷嬷的重要性,如果……如果当初她入宫就有位份的话,就能带着心腹嬷嬷一起入宫了,如果有人帮她出谋划策,教她后宫的生存之道,她又岂会落到如今这般尴尬的地步?
哭了不知道多久,佟氏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起身摇晃着坐到梳妆镜前,看着镜中映出的那红肿如核桃的眼睛,被泪水弄花的狼狈妆容,苍白到难看的脸色,她狠狠地将铜镜掼到地上,心中的憋屈几乎把她逼疯,虽然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位份,成了贵妃之下第一人,可是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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