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时候脾气上来,还会抽打佣人撒气。阮家这佣人一年总得换好几茬,也就这姑爷来了后,大小姐的脾气有所收敛,人前人后挽着他胳膊,亲亲热热地唤着“平青”,将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阮先生没儿子,对这女婿也看重的很,直言他“聪颖沉稳、年轻有为。”
秦记带出带进的人,能不聪颖沉稳吗?
可惜命比较苦,阮先生也对人感慨过,这要是不命苦,不一定能当他们阮家的女婿,毕竟人家的父亲也曾在安城政界举足轻重,谁能想到,会因为一场火灾,一大家子都烧成了人干。
这好不容易结婚了,妻子岳丈却被警察带走,也不晓得能不能回来?
也难怪他好像有点精神失常了,待在死了人的房间里不出来。
佣人都不知道该找谁主事……
江沅被拦住,便点了点头:“嗯,明天再过来。”
话落,她抬步往出走。
还没到门口,听见了门铃响声。
走在她边上的佣人快步出去开了门,疑惑的嗓音传来:“您找哪位?”
“薛秘在吗?”
一道中年男声,问话。
“在……在的。”
佣人说着话,迟疑着让开了地方,让两位客人进门。
门厅处灯光明亮,她退到一边,再抬眸,突然认出刚才没开口的那一位正是经常出现在本地新闻里的秦中明,一下子结结巴巴地开口:“秦秦秦秦秦……秦记……”
大冷的天,安西省的一把手穿了件并不起眼的黑色大衣,步入室内,听见她这么问话,威严的面容上露出个温和淡笑,开口的嗓音,也是上位者独有的醇厚包容:“别这么紧张,我又不吃人。”
“您快请进——”
佣人讪笑着,语调殷勤。
听见对话,江沅便很规矩地退到了一边,减低存在感。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倒没多说什么,进了客厅。
阮家出了事,牵扯到秦中明的人,警察一回去,自然第一时间往上报了。薛父是秦中明的老部下,他心里对这故人之子,本就有几分疼惜,眼下这人到他身边也有些日子了,聪颖沉稳、处事端正,颇得他喜爱看重。一听说他家里出事,他第一时间打电话询问,破天荒地,一直没人接。
他心里记挂着,便叫了司机,亲自来看看。
*
阮湘君是正月初六下葬的。
天气异常的冷,大清早开始,便飘着一片一片的雪花。
送别的人没有几个。
她是一出生便跟随父母住在江城的,眼下大伯家又出了事情,一些老亲戚顾不上她,大伯母回来后连佣人都遣散得差不多了,无亲无故,自然也没心思处理她的后事。
阮湘君的后事,是薛平青一手包办的……
他守了人七天,看着她火化、下葬,安稳地长眠在了地下。
墓碑前,放了一支红玫瑰。
江沅看着那支花,红艳艳的颜色,扎眼又讽刺。可阮湘君已经没了,她心里对薛平青也有几分忌惮,没有表现出丝毫情绪,跟着一起出了陵园。
陵园门口,薛平青身子俯得很低,一手按在阮成君的肩上,同他讲话。
八岁的小男孩,不懂大人之间那些纠葛痴缠,只因为这个堂姐夫一贯对他极好,所以也颇为依赖他,耳听他要让自己跟并不熟悉的人一起离开,脸色变得十分委屈:“哥哥你是不想管我了吗?”
“怎么会?”
男人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声音嘶哑低柔,“你也知道,哥哥工作很忙的。这几天你先和江沅姐姐回去,等你开学,哥哥再送你去学校。”
“我知道,我不该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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