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的盖头揭开之前,开口说话是不吉利的。
这些规矩,沐沉夕可以倒背如流,却嗤之以鼻。可谢云诀与她不同,他一向克己守礼,自然对这些规矩也是奉为圭臬。
她没有跨火盆,是被谢云诀抱着过去的。
沐沉夕甚至可以听到远处女子的嚎哭声:“我就知道,公子这般君子之风,也一定会宠爱自己的妻子。可为何不是我?!”
这嗷嗷的哭声太过刺耳,谢云诀向夜晓使了个眼色。不出片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谢云诀抱着沐沉夕大步来到了正堂,谢家的长老们也都齐齐整整地坐着,连表情都出奇地一致,都是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乍一看还有些渗人。
沐沉夕是看不到的,自然也不知道,谢家的长老们都被下了药,如今是动弹不得。虽然眼巴巴看着两人成婚,气得要吐血,可还是得面带微笑端坐着。
她牵着红绸子的一端,听着喜婆的指令站定。
外面的宾客也三三两两走了进来,道着恭喜。沐沉念站在不远处,面上丝毫没有喜悦。
忽然,管家高声叫道:“太子殿下到——”
沐沉夕心下一喜,裴君越也来喝喜酒了。边关那么多兄弟,她成婚仓促,一个都没能叫上,幸好他来了。
晚上一定找他喝上一坛。
裴君越大步走进来,群臣纷纷行礼。沐沉夕也跟着福了福身。
他朗声道:“今日是太傅大喜的日子,我也是来沾沾喜气,大家不必拘礼。”
说话间,几名御林军便抬着两口大箱子,另外捧着一个小匣子走了进来。
谢云诀瞧着他,神情莫测:“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太傅大婚,自然是来送贺礼的。不过这不是一份贺礼,而是三份。”
裴君越说着走到一个箱子前,一把掀开,露出了许多武器。流星锤,板斧,长剑,短刀,琳琅满目:“这一箱是雍关城守城的诸位将士赠予新娘的贺礼。”
话一出口,满座哗然。
此前他们或多或少听闻了关于沐沉夕的风声,却还觉得是无稽之谈。如今算是得到了证实。
“沉夕,钟将军托我带话。雍关城上下十万将士都是你的娘家人,若是在长安城受了委屈,可以直接回雍关。”
众人骇然。钟柏祁是昔日沐丞相的旧部,沐丞相回来长安以后,边关的大军是由他统帅的。他一向偏袒沐沉夕,可从未明目张胆地宣之于口。如今这显然是在敲打众人,告诉他们,对付沐沉夕之前,也要权衡掂量一下。
裴君越又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全是金银财帛:“这是我送给新娘的贺礼。”
沐沉夕皱起了眉头,很想看看是什么,又不好掀起盖头。只是听到耳边阵阵窃窃私语。
“你我自小青梅竹马,边关几年历练,也是你与我并肩作战。多少次不顾生死救我于乱军之中。这份情,我铭记于心。”
沐沉夕越听越觉得这话有些怪异,她自然知道裴君越说的是兄弟之情。可旁人听了,怕是要以为他俩有私情了。
接着,他又打开了一个小匣子。那个箱子相对来说小了许多,可里面的东西,却举足轻重。
箱子一打开,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谢云诀握着她的手一同跪下,就听到裴君越高声道:“圣旨到,沐沉夕接旨。”
她怔了怔,下意识看了眼谢云诀。他衣袖下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沐沉夕倒是不担心这是什么断头的旨意,若真是如此,裴君越不可能不提前告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沐氏有女,温正恭俭,慈心向善。己亥年六月至边军钟柏祁大将军麾下,参与抗金之战三载,立军功无数。巾帼不让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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