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什么以后?”傅野走到周齐面前,俯视着他,语气明明听起来很温和,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
“对未来的规划,以后的工作。”周齐漫不经心地从台本里扣东西,“想什么时候去找一个人共度一生,去找一个人结婚。”
‘你想过以后吗?’
‘你以后要去哪,你对未来的规划,你的朋友,你的理想,你都不会告诉我。’
好像某一刹那骤然掠过了什么东西。
像心脏上刺了一根细长的针,尖锐而深入,让人喘不上气。
周齐撩着眼睑笑:“傅野老师,方便说吗?”
傅野一时失神:“我……”
可随即他便清醒了,在镜头下微地一笑,说:“或许以后会转行,去做我更感兴趣的事。结婚的事目前还没有过想法,也没有……可以结婚的对象。”
傅野大概也猜出是台本了,回答得很官方。
台本让周齐索然无味,往河里一跳,溅了秋田一脑袋瓜的水。
秋田“汪”地一声,往周齐身上扑过去了。
穿着雨衣行动本来就笨拙,周齐直接被秋田扑坐下来了,坐在河里,仰着脸,舔了舔嘴唇上的水:“傅野老师,我们抓鱼吧。”
一尾灰鳞鱼游过去了。
绿捕网一捞,擦着鱼尾空了。
又猛地一捞,又空了。
带着点儿水腥气的河水沿着周齐下颌线向下淌,发尖湿漉漉的,河水灌进雨衣,周齐感觉自己内裤都湿了。
周齐慢腾腾地到岸边,把塑料雨衣雨靴一件件脱了下来。
秋田扑腾够了,趴在他刚刚坐过的石头上伸着舌头喘气,狗毛跟周齐的头发一样湿。
跟拍摄像边拍边问:“您要把雨衣都脱了吗?”
“太沉了,”周齐笑着扯了扯自己身上湿了一半的短袖衬衫,“水都灌进来了。”
傅野倒身不沾湿,冷淡地站在远处,在远处看着他。
和傅野远远对视了三两秒,周齐挽起裤腿,朝傅野走过去了。他很恶劣的往傅野脸上扑了一捧水,压低声音、没皮没脸地慢慢说:“别这么看我,傅老师,我前男友要跟我上床的时候就会这么看我。”
“……”垂在身侧的手猛地蜷紧了。
“所以你再看,我会……”
仿佛出于一个长期养成的习惯,不自觉地,傅野冷声道:“闭嘴。”
“哦,好啊。”周齐一笑,尖尖的犬牙白得刺目。
说是正儿八经的抓鱼,但周齐这人不太靠谱,拉了秋田一起下水,一人一狗举着网在水里从这边儿扑腾到那边儿,弄得跟拍摄像只敢远远拍傅野,不敢离周齐近了,一近一人一狗就能把摄像老师溅一裤腿水。
还是傅野忍耐着一人一狗的严重骚扰,捞了条鱼上来,放进河边的竹编篓子里。
一个半巴掌大的鱼,细细的灰色鳞片,周齐也不认识品种,只瞧见那鱼在傅野渔网里拼了死命地挣头摆尾,鲜活得很。
秋田仿佛跟他心有灵犀,周齐消停了,它也消停了,一人一狗盯着傅野的网看。
秋田先叫了一声:“汪!”
周齐打了它脑袋一下:“闭嘴,一条鱼有什么,待会儿爸爸也给你抓一条看看。”
秋田:“汪汪汪!”
周齐推了推它:“去边上看着去,我现在就去抓。”
“到岸上去。”周齐发号施令。
“汪汪!”
傅野放好鱼重新下河的时候,就看见周齐正坐在河里,赤着脚,衣裤湿透了,郑重其事地和一条狗说话,一个人说一句,一条狗回一声。
居然很和谐。
一尾模样都长得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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