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这一刻,岳欣然终于无比确信,自己眼前这位,也是一个夷族女子。敢爱敢恨,绝不拖泥带水。
苗氏轻轻道:“我知道这一遭自己太任性,”她局促又怅然地解释道:“他等了我二十九载……”
我不想叫他再等下去。
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二十九载呢?
重逢之时,看到那样尘满面鬓如霜,她未能认出来,对方却一眼就认出了她……幼时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竟像是上辈子之事。只是,彼时没有来得及说出一点小儿女暧.昧情愫,在后来她的出嫁、北上……她已经早埋葬在过往烟尘中,却有人一记二十九载,孤身一人,漂泊流离,重逢时一口叫出了她的乳名。
纵使尘满面鬓如霜,可对方看着她的腼腆笑意,竟从来没有改变。
先时,苗氏只想缓缓来,可是,汹涌而至的流言没有给她任何时间准备,对方曾对她安静笑着说,他可以离开,过了几载他们再相聚,可是,苗氏却忽然生出无限的惶恐来。
人的一生,又有多少这样从未改变的二十九载呢?
多少幸运,她才遇到这样的二十九载,又在这样的二十九载后还能与对方重逢?
我不想叫他再等下去。
几年、两年、一年,我一时都不愿意叫他再等下去。
所以,她留下了书信,她愧对陆府、愧对姨母……最后选择与他离开。
然后岳欣然笑了,打断了她未曾出口的那些解释:“大嫂是想现在这般与他随意自在地过,还是想要光明正大成亲呢?不论你做何选择,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前者,你便当自己养个情郎,后者,就三媒六娉地出嫁,阿家定也不会反对的。”
苗氏回过神来不由愕然,然后她连连摆手:“这如何能成!现在这情形,那些小人岂不是更会添油加醋!”
陈氏看得分明,她忍俊不禁,看了一眼旁边那位局促的书生:“看来大嫂是想要成亲了。”
妯娌几个看着那书生不由笑起来,苗氏红了脸颊,朝几个笑容满面的妯娌没好气地道:“莫要看他了,他是个没用的家伙,自小就最害羞不过,到现在也依旧是这般!没个长进!”
虽然是嫌弃的话,语气却颇为甜蜜。
那个书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居然走过去开始给她们倒茶,一一给她们递上,递给苗氏那杯更是外仔细,连她素喜温茶都知道,先倒着,最后放凉了,才用手背试了试温度递给她。
岳欣然接过茶道了谢,微微笑道:“听说李公子您是一个自己写话本的说书人?”
李书生局促地垂头道:“不、不敢当,我、我读书不成,又不能习武,只会写点小话本子糊口……”
当年的他,也只会写话本,骄傲飞扬的夷族少女跑来告诉他,自己要嫁给陆大将军的嫡长子时,他只能低下头小声恭喜她,再也不敢把心意说出口……毕竟,那是陆少将军,少年英雄,而他只是一个会写话本的没用书生。
苗氏看着这样的李书生便有些心疼,当年就是这样,笨笨的小书生,话都说不利索,只有在说起那些山精水怪的奇谈时才会眉宇飞扬,连忙道:“话本很好的,我很爱看啊!”
沈氏几人噗嗤再次笑出了声。
岳欣然却微笑点头:“嗯,你能不能娶大嫂,就要看你的话本写得如何了。”
李书生转过头来,呆呆看着岳欣然,发现对方神情认真,居然不是在说笑之时,他双目中发出灼灼光芒来,急切问道:“真的吗?!”
苗氏从来没有见他这般自信飞扬的神采,到嘴边的调侃竟没忍说出口。
岳欣然却郑重道:“当然。”
故事的力量啊,无知的世族想和自己比舆论操作,真是很甜。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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