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只是两个城池内的店铺买卖,还有覆盖的人脉,采买的器物,组建的商队,其覆盖的面积,已经有半个大魏的面积,这样的手笔来换王氏的退出,极有诚意了。
也就是王氏,值得韩薛白三家这样出价,这并不是说场中就他们四家体量相当,除了他们几家,多的是实力卓著的大商贾,但实是各家所擅买卖并不完全相同,在米粮一道上,王氏确是得天独厚,而米粮,又是三家判断如今镇北都护府必可不缺之物,如今大军北上,才补满的太平仓便又空了下来,战争实是一只可怕的噬粮兽,如今距秋收可还有两三月,再者,丰安新郡可是不纳米粮的。故而,镇北都护府的米粮实在是缺口极大,若有王氏在,即使有过去数月的交情,韩白薛三家也对司州衙门的选择不是特别有信心。
到了他们这级数的商贾,坑蒙拐骗非但显得下乘,反而只有负作用,倒不如将一切摊开来谈,韩青相信,他们三家的诚意王道远是绝计看得到的,以王氏的角度来看,只是跑了一趟亭州,拉了一次米粮,并没有太大的支出,走这一趟若能换回这两条庞大的商脉,这是笔再暴利也无过的买卖,如何选择,是一目了然的。
王道远不由叹道“贤弟当真是志存高远,胸怀四海,好大的手笔”
韩青笑道“王兄值得这样的手笔山高水长,今后少不得还有仰仗王兄之处”
他话音未落,便听王道远道“既然以贤弟的高志都这般决然做了抉择,我王氏自然更不能落后。”
韩青的笑容僵住,王道远却诚恳道“我谢过贤弟的诚意,但此事上头,大家各凭本事吧。”
韩青静默半晌,平静地道“王兄,我与白世伯、薛世兄并不想与你为难,我们是能舍下江陵与庐洲的基业的,若王兄执意如此,魏京那头我们也不是不能动手届时,两败俱伤,何苦来哉。”
这句话隐约的含义,足以令任何一个大魏商贾战栗。韩青不是在威胁,他已经决定将家小都迁至亭州,舍下其余之地的买卖,只押镇北都护府不是没有可能,若是他们三家都是这样的想法,其余地方的买卖不图盈利,只联合起来疯狂挤压王氏,那样的后果,真是难以预料。
可是,一旦胜利,便能成功将王氏挤出亭州,牢牢稳固他们在亭州的地位,有时候,商场如战场,为了最后的胜利,一时流血的决断他们谁又没有做过呢
王道远却淡淡笑了“我王兄以米粮生意立足,也只做米粮生意,天下间与我相争,又何止三位”
这句话之下,实是透露着太过强大的自信,是啊,米粮生意上,王氏惧过何人
“再者,贤弟还有一句话说错了,怎么会是两败俱伤呢站在此处的,除了几位与我,还有这许多同道,到底如何,还要听司州大人安排。”
周遭其余原本旁听二人交锋的其余商人,俱是不约而同流露赞同的神色,就是没落如梁家,梁风甫也由衷觉得,要他们所有商人唯薛韩白三家马首是瞻,他们心内也是不甚服气的。
韩青不由眯起了眼,王道远好一手合纵连横。
大厅一墙之隔的内堂,黄云龙低声道“这些商贾竟能争到这般地步到底选哪一家,司州大人可是已经有了决断”
要黄云龙来看,韩白薛三家有交情在先,可王道远听闻也是天下知名的大商贾,如今竟隐约有水火不容之势,镇北都护府接下来的米粮买卖,选哪一方确实费思量,若要从中调合这两方本就是为了争取全部的利益才这般相持不下,他们怎么可能心服
岳欣然没有回答,却是转而问道“西面可有消息传来”
黄云龙一怔“先时传讯,已然到了亭州,快则午时,慢则酉时,必能入城。”
岳欣然点了点头,竟是转过头,不向前厅那争执激烈的商贾中去,反而回了后堂“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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