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日前后共三天, 结束时,学校复课,单位复工。
绵绵阴雨也下完了,夏国大半地区迎来了艳阳高照的日子。
各地的陵园刚刚整理好,开始对外开放。闻争带着北思宁来到父母安眠的之所,探望他们。
他没带花, 临时在山脚下买了两束白菊。太阳大盛, 他又挑了两顶棒球帽,给自己和北思宁扣上。
这座陵园,闻争一共来过三次。
第一次是父母刚去世不久, 他被一群人牵着傻乎乎地走流程。第二次是家被烧毁,他哭着让警察连夜送他上山,说要住在这里。
第三次是三年前,刚刚从北海基地回到容城时, 也像今天一样, 买了一束花,放到碑前呆了十分钟就走了。
两人慢慢爬山,闻争对默默站在他后面的北思宁介绍“我爸叫闻天河,妈妈刘子夜,他们是在特殊部队认识的。”
“刘女士说我爸对她一见钟情,疯狂追她才追到手, 但我爸私底下跟我说其实刘女士早就看上他了, 天天玩暗示他俩挺幼稚的, 在家吵架还要我站队, 那时候我懂什么谁的拳头大我站谁队,所以总是刘女士赢。”
北思宁听得认真,问“你妈妈经常打你吗”
闻争笑说“他俩都打我。但我爸想打我的时候刘女士会拦着,刘女士想打我,我爸根本拦不住到了。”
他刚想指着老位子说就是那儿,却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愣怔在原地。
在这座陵园的沉眠的人少,墓碑也隔得比较远,即便如此,每个墓碑上都堆满了鲜花,恨不得蔓延到隔壁去。
而闻争父母这一座尤其满,那些可能都是从山脚下买的白色菊花,已经将他父母的照片都埋住了。
“这么多人来过。”闻争回过神“他们专程来的吗还是扫墓之后顺手把花丢在这儿了”
北思宁上前,蹲下,拨开一捧花,笃定说“专程为了你来的。”
话毕,他从花堆里找到几张卡片和信封,拆开瞄了几眼,叹气道“看,还有写给你的信。”
闻争和北思宁并排蹲下,看向手里的信纸,十分意外。
“这个一看就是小姑娘写的,”北思宁走马观花的扫完一张又一张,一会儿看好词好句好段落还要读一读“通篇赞美你长得帅,假大空。下一个”
一摞一摞的信,大部分都写着感谢的话语。
可能是最初有人在网上这么提议,别人看了觉得有道理,纷纷效仿。
闻争把之前装花的塑料袋展开,把信装好。
“算他们识相。”北思宁半点不感动“你们这些人类,真是什么品种都有。”
菊花被搬开,露出了墓碑上的照片。
闻爸闻妈依偎在石碑上,笑着看向前来探望的人。
“爸,妈。”闻争把自己的花放到最前面,理了理,半跪下来“我来看你们了。”
北思宁后退几步,转头看看风,说“我逛逛,等会儿来接你。”
鸟语花香的陵园,庄重与美丽并存。工作日人也不少,有的一家子像郊游一样过来,更小的孩子们懵懵懂懂地看着周围,并不害怕和悲伤。
人类确实是奇妙的物种,他们狡猾,虚伪,利己。
但他们也有好的一面,永远努力,不吝惜感恩之心。
北思宁晃了一圈,看时间差不多,回到闻争父母那边。闻争还在低声说着什么,看见北思宁,朝他招手。
“说完了”
北思宁原本打算在远处逗留一会儿,奇怪地走到近前,闻争扯他过来,对父母介绍“这是我的伴侣,叫北思宁。”
猫精乍听一脸空白,很快,耳垂泛起粉色,想了想把帽子摘下来,拘谨说“伯父伯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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