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时间一眨眼到了老二结婚这天,八匹高头大马由族中小伙骑着,每人都穿着红衣裳,老二一身新郎服骑着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唢呐班子,摇头晃脑跟在八抬大轿后面,浩浩荡荡往城中出发了。
花媒婆身着一身红衣,头上插着好几种颜色的鲜花,老脸抹得花团锦簇,见人就笑,一路上嘴巴不停说着吉祥话,见人就撒糖。
龙威镖局里镖师们个个换上新衣裳,一字排开,分为两队,齐齐站在镖局门口,等候新姑爷登门。
凌飞虎双手背在身后,守在女儿闺房门外,焦躁不安,时不时探头朝屋里瞧,嘴里不满嘟哝着,“怎么这么慢?”
房间里,喜婆正在给凌凌打扮,她身上的打扮虽不像花媒婆那么夸张,却也喜庆得很,嘴里念着唱词,弄完头面,朝外面喊了一嗓子。
凌飞虎听到叫声进到,好悬没把自己吓死,他娇俏可人的闺女,整张脸就像掉进面缸似的,惨白如鬼,嘴巴比那凤仙花还要红。两颊红得像猴屁股。
凌飞虎几乎是一下子就回想起自己成亲那晚,原本娇美可人的未婚妻掀开盖头竟成了一只女鬼。要不是他知道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调包,他都要以为有人在耍自己,好在他还是在脂粉和珠钗中还原了媳妇的容貌,要不然他真的会掀桌子走人。
凌飞虎眉头蹙起的褶子能夹死一只苍蝇。
凌凌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看懂了,拉着他的袖子,脸凑到他面前,眨巴眼睛,嗔怪道,“爹,你看我的妆容美吗?”
凌飞虎捂住自己的小心肝,哆哆嗦嗦地冲着旁边的喜婆斥道,“快把妆给我去了。我闺女天生丽质。不用这些俗物也好看。”
喜婆愣了一下,这不好吧?凌小姐五官太过英气,尤其是那眉毛不是时下男子最称赞的柳叶梅,反而很粗很浓很黑。还有那蜜色的皮肤,许是长年走镖的缘故,哪怕养了好几个月,还是没有变白。
凌凌拿起镜子,看了眼铜镜,扭头看向旁边的丫鬟秋菊,“我这妆不好看吗?”
秋菊是新进府中的,只有十四五岁,只得了牙婆几日传授的规矩,原先又只是个普通农家姑娘,哪懂得甜言蜜语,仔细看了一回,一本正经道,“确实不好看。跟女鬼差不多。”
凌凌:“……”
凌凌差点被自己这个憨头憨脑的丫鬟气死,早知道她就不找性子这么直的丫鬟了。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找罪受吗?
她挥挥手,冲着喜婆道,“那卸妆吧。”
担心一会赶不上吉时,喜婆卸妆的速度比上妆快了好几倍。凌凌的脸被喜婆揉搓一通,火辣辣得疼。
待她弄完,凌飞虎让房内其他人都出去。
喜婆知晓这是父女俩要说知心话了,当下招呼其他人都下去。
“凌凌啊,你这一嫁,爹要嘱咐你几句。”凌飞虎扯了张椅子坐过来。
凌凌作洗耳恭听状,“爹,你说,我听着呢。”
凌飞虎万分不舍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就要出门子,以后见一面都不方便,语重心长道,“你嫁进顾家,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了。头一个,你不能再走镖,要在家相夫教子。”
凌凌捏紧自己的手,眉头微蹙,“爹,我以后也不能使剑了吗?”
凌飞虎想了想,没有说死,“得要先问过你婆婆。当人媳妇要侍奉公婆,要照顾相公。将来生一对可爱的孩子,你的人生就圆满了。”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顺着凌凌的脸颊流淌下来,悬挂在下颚,她抬起袖口,轻轻擦了一下,但眼泪却像决了堤的河水川流不息,她怎么都擦不干净,“爹,我舍不得你。”
女儿一向开朗爱笑,被土匪砍伤胳膊,鲜血直流,她都能硬生生忍住,现在却哭了,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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