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出来。
谢骞干脆下了马车,进宫去寻祖父。
到了乾清宫宫门外一打听,谢骞吓得魂飞魄散,双膝发软。
宫人说嘉平帝在仁寿宫安抚周太后,一直没有回来,谢太傅左等右等等不到嘉平帝,干脆追到仁寿宫去了。
谢太傅说,正好他想劝劝周太后。
谢骞头晕目眩,定定神,急急忙忙转身冲下石阶。
周太后是什么人嘉平帝刚刚登基的时候,她第一件事就是逼嘉平帝废了钱太后。满朝文武皆知她固执蛮横,除非先帝再世,否则没有人能劝得住周太后
长街空空荡荡,谢骞撒腿狂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戍守的禁卫认出谢骞,对望一眼,没有上前阻拦呵斥,他们刚刚看见谢太傅走过去了。
谢太傅年老,身边伺候的宫人又知道他是块爆炭,哪敢真的让他进宫去见嘉平帝故意拖拖拉拉走得慢,又时不时停下来和宫人说话。
这一耽搁,谢骞好险逮住了祖父,气都没喘匀,先扑上前搀住祖父的胳膊,“您就别掺和这事了,不然谁都不好过。太后刚刚气晕了过去,这会儿您过去不是火上浇油吗皇上已经退了一步,加封钱家公子为副千户,钱家都满意了,您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太后不高兴真把太后的火气激起来了,反而不美。皇上是个大孝子,此事得从长计议。钱家也不想真的惹恼周太后,他们就想过点安生日子,您说是不是”
二话不说,硬推着谢太傅转身。
谢太傅面如猪肝。
乾清宫领路的宫人悄悄松口气,抹了把汗,抬腿就走远了。
谢骞不敢松懈,一路紧紧攥着谢太傅的手,强行将老爷子送出宫门,塞进马车里,小声吩咐家仆“送老太爷回去,记住,不管老太爷说什么,不许掉头看着太爷。”
家仆应是,长鞭在空中甩了个漂亮的鞭花,马车轱辘轱辘驶离宫门。
谢骞没有跟着一起回家,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消失在金晖浮动的长街尽头处,转身回宫。
他交出自己的腰牌,求人递到司礼监去,问宫人“司礼监的罗统领今天在哪儿当值”
宫人回答说“今天是春宴,皇上原本要大臣们作诗的,罗统领才学好,自然随侍皇上左右,皇上在仁寿宫老娘娘那儿,罗统领应该也跟去了。”
春宴上朝臣照例要献诗歌功颂德,嘉平帝会让身边近侍也做几首诗应景,这种场合向来少不了罗云瑾。他才学过人,嘉平帝最喜欢让他和文臣比试。
谢骞想了想,决定去罗云瑾在宫外的住处等着他。
他到了宅子里,看门的两个内侍已经和他混熟了,请他进院,却不许他进屋,烧水煎茶,让他坐在院子里等着。
乍暖还寒的天气,院中枇杷树绿得油亮,间壁光秃秃的梅树树干越过院墙,笼下虬曲盘绕的树影。
谢骞冷得瑟瑟发抖,热茶一碗接一碗灌下肚,喝得肚子都涨起来了,连跑了好几趟茅房,终于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和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暮色沉沉,远处的寺宇传出阵阵辽阔旷远的钟鼓声,罗云瑾独自一个人归家,骑了匹劲瘦的黑马,沿着夕阳照耀下的巷子慢慢行来。
到了宅院门前,长腿一扫,翻身下马。
小内侍迎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长鞭,牵着马去马厩。
罗云瑾边往里走,边解开披风,撕下腕上缠裹的绑带,随手扔到另一个内侍手里,凤眸微抬,淡淡地扫一眼谢骞。
谢骞直接问出自己的怀疑“今天春宴上的事和你没关系吧”
罗严谨没说话。
谢骞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凝重,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卖我古董的人不会是你安排的吧我看那个卖古董的人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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