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出去。
东宫的信使快马加鞭,十天后,回信送抵湖广江夏县。
贺枝堂拆开信,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后,出了一会儿神。
他这两年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见风就长,隔几个月就变一个样,又长大了一岁,个子更高了,瘦了,跟着先生读了两年书,举止气度和先前那个骄纵任性的小少爷判若两人,眉眼五官越来越秀气。
前不久剪春平安产下一女,抱着孩子回祝家省亲,祝家为外孙女庆生,办流水席,请十里八乡的乡亲吃喜酒。
贺枝堂去祝家送礼,剪春是祝舅父的干女儿,贺枝堂管她叫表姐。
剪春抱着女儿,盯着他看了半天,没认出他来,笑着对旁边的人道“这是哪家的少爷眉眼看着倒有点像太子妃殿下。”
屋子里的太太小姐们都笑了,指着贺枝堂说“这是宝哥,以前胖乎乎的,比宝塔还敦实,长大了倒是出落得灵醒。”
剪春一脸诧异,转头和其他人说话,她不喜欢祝氏,不喜欢贺老爷,也不喜欢贺枝堂,甚至不喜欢贺枝玉。
她只喜欢三小姐金兰。
旁人看她对贺枝堂冷淡,只当没看见的模样,七嘴八舌岔开话题。她是太子妃托付给祝舅父的人,虽然只是个丫鬟,太子妃却待她和姐姐一样,逢年过节一定会派人给她送绸缎面料和北边的吃食,她生了孩子,名字都是太子妃取的。
祝家上上下下不敢得罪她。
祝太太知道剪春不喜欢祝氏,干脆没给祝氏请帖,只让贺枝堂过来赴宴。
宴席散后,祝舅父把贺枝堂叫到书房去,问他功课。
他心不在焉地答了几句,忽然道“舅舅,我姐姐爱吃家里的干笋,前些天家里晒了一些,我让人收着了,您看什么时候送到京师去”
祝舅父笑了笑,说“这个月月底我正好要派人去京师”
话没说完,祝舅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笑容凝结在嘴角。
贺枝堂站在书案前,望着花几上一盆怒放的瑶台玉凤,攥紧手指,闭了闭眼睛。
金兰爱吃笋,金兰住在京师,金兰是他的亲姐姐。
他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一直不敢面对。
祝舅父叹口气“宝哥,你不要怪你娘,你娘她也有苦衷,她这些年真的把你当亲儿子疼爱。”
贺枝堂微微一笑,睁开眼睛,面上掠过一丝讥讽“太太有苦衷,我姐姐又做错了什么,她活该受太太的磋磨我呢”
祝舅父叹息“你娘做错了。”
贺枝堂道“不,是太太做错了。”
祝舅父眉头紧皱,还想劝他,他朝祝舅父作揖,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
从祝家回来以后,贺枝堂回到自己的屋子,躺了一天一夜才下床。
门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管家迈步进屋,小声问贺枝堂“少爷,太子妃殿下信里怎么说”
贺枝堂回过神,收起信,淡淡地道“不必安排船了,太子妃会派宫中的太医来家里为爹爹看病。”
姐姐不想见贺老爷和祝氏,信中劝他们不要进京。
管家点头应是,道“大官人病着,确实不宜远行,太子妃殿下想得真周到。”
贺枝堂脸上闪过一丝没有意味的笑,拿着信,转过屏风,穿过穿廊,去了正院。
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正好迎面走过来,看到他,忙问“京里来信了太子妃肯不肯见你爹”
贺枝堂摇摇头。
祝氏面露失望之色,转身回正院,进了里间,对床上躺着的贺老爷道“你死了心罢,太子妃不愿见你。”
贺老爷额前勒了包头,半躺在枕头上,神色萎靡,闻言,神情更加黯淡“三姐还是不想见我我是她爹啊”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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