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觉得自己的耐心……或者别的随便什么,反正就是要到达极限值的时候,宇智波泉粗鲁地抹了把脸,然后站直了。
她没有在看他。
那不能说是陌生的脸苍白而满是泪水,薄薄的双唇没有血色,微微颤抖着,泪水还在不停地流。
“他不可能只杀了我。”
“……额……葵娜?你……”
“他肯定还杀了别人,不止我和我妈妈,他肯定还杀了别人,很多人。”
“那个昏迷的男孩……”
“我不该告诉他的,但是我不能不告诉他,否则这件事会在我心里发酵成可怕的东西,比起用那可怕的东西去面对他,我宁肯现在就说出来。”
“……咱能……”
“我讨厌憋着话不说的人,他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
“喂喂喂?听得见吗?”
“他不能这么做,无论有再高尚再完美的理由,他不能这么做。”
“……”
金放弃了,边走神边充当听众的角色。
说起来这画面还真有几分轮回的味道。
金挠着腰想。
以前都是他凑过去找奎娜说话,然后她就一直一副“我很高冷、我很凶、我会杀人的……总之莫挨我”的架势。
其实……真地不想听的话跑了就是嘛,他又不会硬要追着说。
金想起以前,那距离现在已经有一段光阴的年龄,忽而有些感叹。
以前那个别说对他说话了,连听他说话都不乐意的小鬼现在……居然只找得到他来当听众啊。
“我不会原谅他的,如果他真地这么做了,不,哪怕只是想想,将其放入选项,我不会原谅他的。没错,他已经这么做过了,他让我成了一个蠢货,对杀了自己的人说谢谢,但是那是上一个轮回的事了,我不能以此和他对峙,没用。”
完全听不懂啊。
金艰难地消耗着自己的耐心,告诫自己好歹对十多年不见的故人客气点。再说了,他可是很好奇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奎娜又是怎么回事的。
宇智波泉自然不知道也不关心金的心理活动,她正在努力梳理着自己的思绪,她在努力让自己的思维不要随时偏移,盯准了这件事,与其说她的话是在拿一无所知的金当国王的树洞,倒不如说她是在自言自语。
她在非常、非常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去思考去怀疑,为什么在想起上一个轮回之后,她对杀害自己的人第一反应是充满了理解,然后直接开始担忧要如何处理与宇智波鼬的分歧。
她让自己不要疑惑这么做会不会太懦弱。
“一直都很清楚的,他本来就是一个思想境界很高的人。还那么小的时候,他说自己梦想是忍界和平,既然有人、有家族的行动会危害到和平,那么……那么……”
“他不能那么做!我不会让他那么做的!”
宇智波泉浑身发抖,手背上青筋突起,一突一突地颤动着,双眸因为激动的情绪而瞬间化为血红,让金确认自己不久前看到的不是幻觉。
那双仿若在泣血的眼瞳撞上了他的视线,两人俱是一怔。
宇智波泉像是此时此刻才意识自己在哪儿一般,紧绷的身体陡然松懈了下来,声音沙哑而沉郁,“我刚才交给你的人在哪儿?”
金犹豫了一秒,决定两件事同时说:“在船舱里呢,还有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这么一头雾水的我很尴尬的呀奎娜。”
宇智波泉竟然现在才意识到他们现在正在船上,漂荡在平静的海面上。
天空和海泛着相似的淤青般的紫黑色,唯一的不同是天上洒满了大大小小的星子,这画面实在美,美到能够抚慰受伤之人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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