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微挑,眼底闪过一丝满足的笑意。
而虎娃碗里的鸡腿太大个了,他虽然已经会用筷子了,但费了很大劲儿都夹不起来,最后索性就用手抓着来吃,吃得满嘴都是油花,让人不忍直视。
用过午膳后,萧妤儿和虎娃母子俩急忙去洗净了双手。
然后又一起盘腿坐在黑酸枝木软榻上,继续做方才没做完的针线活儿。
武宣帝则是单独坐在软榻的另一侧,端着一盏君山银针细细品尝着。
时不时抬眼看看身旁的母子俩,唇角带着抹淡淡的弧度。
虎娃的胖手还小,而且每一根手指都肉乎乎的,别说是穿针引线了,就连绣花针他都有些抓不稳。
多次失败告终,他顿时垮下脸来,小嘴撅得老高,都能挂个小油壶了:“母后,圣人道‘该放弃时就要果断放弃,不然到最后会遍体鳞伤’,儿臣选择放弃了。”
萧妤儿听得一愣一愣的,越细想越觉得他这话说得有道理。
于是她特别虚心地向他求教:“敢问是哪个圣人说的?”
虎娃钻到自己父皇地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大言不惭道:“是李乾恪圣人说的。”
李乾恪是虎娃的大名。
萧妤儿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瞎掰扯,也不搭理他了,低下头来认真地往缝了一半的护膝里塞碾好的艾草绒。
被她忽视虎娃也不甘寂寞,又仰着小脑袋看自己的父皇,感慨道:“父皇,儿臣放弃做针线活儿后,立刻就找回了自我,也找回了快乐!”
武宣帝没做回应,但嘴角极为明显地抽搐了几下。
萧妤儿忽然想在护膝上绣些东西,但又想起沈太后不喜那些花花绿绿的图样,便打算在上头绣上今年的属相动物。
可是今年是什么年来着?
她小声问:“桂枝,今年是什么属相年?”
虎娃抢先回答道:“儿臣知道,儿臣知道!今年是兔年!”
萧妤儿心下一动,便又往前推算了一下。
然后她发现准备四岁的虎娃,好像是属猪的……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蓦地听见她清脆娇俏的笑声,武宣帝微怔。
只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唇角边一对梨涡浅露,好似盛了蜜一般甜,莫名牵动他心中的涟漪。
这时虎娃抬起小胖爪子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道:“父皇,母后,儿臣想睡午觉了。”
萧妤儿抬头看了他一眼,柔声笑道:“那你便回去睡罢,一会儿再过来跟我玩儿。”
虎娃扁了扁嘴,撒娇道:“儿臣想跟你们一块儿睡。”
正当萧妤儿琢磨着要怎么拒绝他时,武宣帝已经面无表情地应下了。
虎娃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直接从武宣帝的怀里跳了下来,兴奋地牵着萧妤儿的手,小跑着进了寝殿内。
他双手一撑,翻身爬上了床,滚到床的最里侧躺好后,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示意让萧妤儿也躺下来。
瞧见他这小模样,萧妤儿不忍心拒绝,只好在他身旁躺了下来。
虎娃乖巧地依偎在她身边,突然抬起小胖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声嘀咕道:“没有发热啊……”
萧妤儿眨了眨眼,有些云里雾里的。
虎娃又口齿不清地小声道:“母后以后都像现在这样好不好?斧娃喜欢现在的母后。”
说着说着,困意袭来,他直接就睡了过去了。
武宣帝也走了进来,轻手轻脚地在床外侧躺下。
片刻后,偌大的寝殿里就只余父子俩平稳有节奏的呼吸声了。
香炉内熏着的薄荷香渐渐弥漫着,给这夏末的午后增添了几分清凉的舒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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