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愿意为了傅云章做出这样的决定,甚至不觉得委屈,还觉得挺快乐的。
“云章小吴也还在剧组,今天让小吴陪你吧这辆车太招摇了,我打算去买过一辆。”
“你确定几天就换一辆会显得比较低调”
“没事,大不了我就说,这辆车是老马借我的,现在我还回去了”
韩桦决定换一辆车接送,就真的换了一辆车,追人的风格也从之前光明正大招摇过市的土豪画风,变成了暗度陈仓的低调。
他依然找人天南海北地收集着傅云章可能会喜欢的东西,但除此之外,他没再干出买了一后备箱的花这种事。
他只是每三天固定送一幅自己画的风景画,是他曾经去过的地方,有欧洲的教堂、有非洲的草原、还有大洋洲的海
傅云章一开始只是很喜欢韩桦的礼物。
他看着那些画,就感觉天地广阔,连带着整个人的心胸都开阔不少。
这些画里的一些地方他去过、一些地方他还不曾了解。但不管是哪种,在韩桦的画里,都特别的美。
吴媛已经正式接手了傅云章在片场时候的助理工作,虽然她接触傅云章的下戏之后的生活不多,不过对两人的关系还是大概了解的。
有一次她去傅云章房间送东西的时候,看到那些画,忍不住笑了起来“韩桦挺浪漫的啊,这是想把世界都送给你”
傅云章一怔,回过神来之后心就跟着被泡进了温水,柔软得一塌糊涂。
与其说他是想把世界都送给自己,倒不如说他是想把他看过的世界都送给自己。虽然他人不在画里,但画里始终有他。
随着韩桦变着风格的表白,古道西风的拍摄也进入了最的戏份状元郎决定以身做饵,托付侠士斩奸除恶。
这场戏傅云章到底要演出什么感觉,陆旭和傅云章互不妥协了很久,最终随着编剧的倒戈,以及傅云章的说服,陆旭还是赞同了傅云章的想法。
那一场戏是在京城的一个小酒馆里,状元郎和侠士坐在那里喝酒。
连日的奔波把两个人都搞得异常狼狈,可是坐下来喝酒的时候,两个人看着对方,好像又回到了初见的时候。
那时候前者只是个普普通通笑起来很好看的私塾先生,后者只是一个虽然策马驰骋了几万里但依然心怀赤诚的青年侠士。
如今物是人非,青年侠士的眼睛里染上了痛苦与疲惫,可私塾先生的眼睛里却依然如同当初那般,带着浅浅的笑意。
私塾先生,或者说是状元郎,他把一切都交托完毕,起身离开酒馆的时候,依然细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他打着那把朴素得不能更朴素的伞,和侠士道别的那一刻,他的脸上甚至流露出了一种快乐。
他并不感觉难过,也不觉得自己是易水边的荆轲,他只是从伞下抬起头,看着头顶那昏暗的天空,感觉从未有过的满足。
九年了,他身负皇恩,身负故人的期望、嘱托,却什么都做不了,如今,他终于可以为前后两任君王、为天下为百姓做一点什么。
他觉得很开心。
等到状元郎的身影在雨中渐渐消失,傅云章在这部电影里的戏份也正式宣告结束。
之后状元郎到底活没活下来,电影里没说,只是最后侠士再一次远走天涯的时候,他的腰间却多了一把笛子,开头的时候放在私塾先生的桌上的一把笛子。
有一个人他曾经想走过万里河山,却九年只能居于方寸之地。
他想匡扶社稷,不惧生死,却只能仓皇远走。
最后他的第二个愿望实现了,第一个却没有,只是他没有,却有人可以代他实现。
傅云章一直等到邹铭宇的最后一场戏拍完才离开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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