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谢衣来做。”他说罢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冲我微微一笑:
“或许,我该发明一种植入心脏的蛊虫,我想想,浴火重生……就叫凤凰蛊好了。万一以后我连右手带身体都溃烂了,不能要了,只要心脏还跳,头还在,你就让谢衣给我做个偃甲的身躯,连四肢都用不着,嗯……等我想想……你可以把我摆在神殿里,假装是件摆设,遇到厉害的就敌人把眼罩揭下来……总能帮你几分。”
我闻言眼前一阵发黑……刚刚平静下去的神血险些又重新沸腾起来,我想让他别再说了,听得人心底发瘆!
不!不能继续纵容他——瞳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只要他想将某件事描述得骇人惊闻,那闻者皆生不如死,甚至他说得到做得出,对人对己一样的狠厉卓绝,折磨人的法子更是层出不穷——早先,那人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收他为弟子。
我定了定神,一挥袖起身踱步,示意这段闲聊结束,他该闭嘴了!瞳果然了解我,立刻不再开口,低头修理偃甲。
我在他屋内走了几圈,渐觉遍体生寒。他的屋子十分偏僻,以他动辄弄死人的怪癖,周围更少有人迹。
“你这儿为何如此阴冷?谢衣的偃甲炉试制品不是成功了吗?”
我说着往屋角的偃甲炉走去,走近一看,不由微微一怔——他那只偃甲炉根本没有燃烧过的痕迹,中央放置五色石的盒子是空的,上面蒙了厚厚一层灰。
“瞳,你……未曾用过?”
“哦,什么?”他正专心对付那件难修的偃甲腿,那条腿正咯嚓咯嚓咯嚓怪异作响。
“偃甲炉。”
“哦……那个,没用。”
“为何不用?”我十分吃惊,此时寒冬未过,流月城里酷寒冰冻,呵气成冰,一年多前谢衣已将偃甲炉图谱初步绘制完成,亦做好了数十件试验品,我曾命人将那些成品分给众祭司,待测知其安全无虞,便可交由谢衣研制更为精致的偃甲炉,分给流月城平民,抵抗漫漫严冬。
“你把你徒弟做的偃甲炉夸的天花乱坠,我为何从没见你的大祭司寝殿用过一次?”
“……”
“你还要瞒我到几时?你自己不用,是不是因为偃甲炉要燃烧五色石,而城中五色石所剩不多了?”瞳说得轻描淡写。
我愕然回头——他竟敏锐如斯?
“哦,你不答,那就是我猜对了?”瞳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城民太多,你我之辈,冻又冻不死,能省就省些吧。”
“你……”我深感狼狈,被他这么轻淡的几句话就把事实诈出来,果然……和他相比,我根本不适合做大祭司吗?
“哦,无意冒犯,你别又发火。”
……他还特意点醒我是来道歉的!我怎么是要发火?他这里和大祭司寝殿怎么一样!
他给自己挑选的这间破屋子偏僻陈旧,石壁四处漏风、阴寒沁骨,若我今夜没来,是否永远发现不了他不用偃甲炉?
我未及说话,他忽然打了个哆嗦,靠在轮椅上,大半个身体开始痉挛发抖。
“怎么了?”
我见他头上又开始冒冷汗,他却似早已习惯,仅停了一瞬,就又继续修偃甲,甚至任由冷汗缓缓滑入眼睛里,就那样置之不理。
我以为他腾不出手,上前想替他擦了,他头一侧,闪过去了。
“别管这个。”他不耐烦地避开我的手,“我又不是你徒弟……你这便该去摘矩木枝了吧?手莫沾染污秽之物。”
污秽?!
我气急,他怎能把自己算作“污秽之物”!
“——你究竟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来的不是时候,这几日我在试验新蛊虫,毒性……唔……尚不大……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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