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听佣人在黄莺儿的命令下故意告诉她她那三个孩子出事的噩耗的日子
因共情的原因,这些事仿佛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陆之韵一想到这些,就恨不能扑过去,一刀捅死吴咤。
但她不能。
即便她杀了人,家里可以把事情压下来令她逃脱法律的惩处,她也不能。因为,那有违她的教养——为一个人渣变成刽子手不值 ,也太便宜了他。
陆茵梦本是一个向往爱情的女孩子,她看上贫穷的吴咤,本意是嫁给爱情。她以为他是爱她的,图的是与他白头偕老,却没想到会走向她从没想过的结局。
吴咤最残忍的,是他不仅欺骗了她,谋取了她作为一个女孩儿最纯真的爱情却不专心对她,甚至还在她对他痴心一片时让她“意外出车祸”、害她父母性命,甚至连他的新欢害他们共同的孩子,他都不追究。
他让她以为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最后才发现是镜花水月,是骗局,是他亲手给她造的一座地狱。
她被迫在床上躺了几十年。
捅死吴咤,就是给了他一个痛快。那远不及吴咤带给陆茵梦的煎熬和痛苦。
陆茵梦压下原身那翻涌在心头的痛恨与悲愤,面色如常地走向吴咤,依然是在社交场上炙手可热的名媛风采。
她矜持地微微一笑,显得平易近人,却是上等人的平易近人,能看出她的尊贵,也看得出她对他的好感。
“等很久了?”
落魄前,吴咤亦是富贵子弟中混风月场的一把好手,对陆茵梦这样纯情的女子,他手到擒来。
他身上穿着挺括的衬衫和西裤,单手插在裤兜里,深邃迷人的眼中带着笑,专注地盯着陆之韵“即便等待,也是甜蜜的等待。”
陆之韵抬眼瞅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嗔道“你们男人惯会说好听的。”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是最笨嘴拙舌的一个人。只不知为什么,见了你,有些话便自然而然地出了口。”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肩并肩往公园里走。
这时候,天空像是一张笼罩着人间的巨大灰幕。路上的行人很多,大都匆匆忙忙地赶着路,有人力车夫拉着富家小姐、太太。街上偶尔有电车开过,站台处的人便一拥而上,闹哄哄地,嘈杂声中夹杂着售票员的声音“人满了!等下一辆!人满了!等下一辆……”
电车开走,留下一群焦急的人,他们有的穿旧长衫,有的穿短褂子撒腿裤儿,头发也乱蓬蓬的,脸上因劳累繁忙出了油,几乎能反光。街边还有穿破布烂衫的乞丐乞讨,映衬着街边红的、绿的广告牌,加上那出口成脏的刺耳说话声,便成了嘈杂与腌臜。
只是,这等匆忙拥挤嘈杂腌臜,从来都是下等人独有的,和陆茵梦这样的上等人无关,和从前的吴咤也无关。
但吴咤就是挤电车来公园等陆茵梦的。
他习惯每一次都早些到,这样,他便能提前整理仪容,尽量抚平因挤车而变得皱巴巴的衬衫,使他看上去还有几分风度,令她看不见他的狼狈。
每一次,她那清澈中又带着几分娇媚、几分上等人的尊贵的目光从人群中扫过时,他总觉得她高高在上,像是自己被审视着,被轻视着。
仿佛她应当是看不起那些人的。
她看不起那些人,便是看不起他。
但。
他明明,曾是和她同样的人。
他要使她看得起他。
唯有她看得起他,他才有希望令她不仅仅和他维持恋爱关系,还会嫁给他。当然,他和其他男人一样倾慕她的风采,爱慕她的容颜,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强的地方在于,他比其他男人自信。他在风月场上向来无往不利,即使落魄了,也能撩得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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