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册立没几日,第一次召见命妇贵女们,竟然单单点了林如海的女儿林黛玉。
京城里没有秘密,何况宣旨的人众目睽睽之下进的林府,当下京城就沸腾了。
虽然对深闺女子不熟悉,但一听林家长子便是中了状元的林煜风,百姓们纷纷演绎起了心中的故事,传来传去,真假无人知晓,却堪称引人入胜。
“你们知道吗,听说是皇上看重状元公的才华,又苦于没有公主能招驸马,就换了个法子,让自己儿子娶了状元公的妹妹——哥哥这么厉害,妹妹也不会差!”
“你知道什么!明明是太子与状元公惺惺相惜,引为知己,于是要娶人家妹妹!”
“你们都错了,我听说状元公其实是女扮男装!这是欺君之罪!皇上便让太子协查,谁知这一查,就查出感情来喽!”
……
吞墨在茶楼嗑瓜子听闲话,越听越起劲,恨不得抓住那位口若悬河的人,塞他一只笔,你来写!不能弃坑啊!
然而……
“主子!”
好容易偷了懒,竟然被这尊瘟神抓住了!
祝子期也懒得理他:“吞墨,我都十八了。”
吞墨没明白:“虚岁十八,主子才十七,年轻着呢!”
祝子期危险地看着他:“十八。”
吞墨:……
达成一致后,祝子期继续说:“皇……大哥十八的时候娶的大嫂。”
吞墨了然:“主子这是思春了?”
祝子期笑了一下。
吞墨捂着肿出大包的额头欲哭无泪。
祝子期继续说:“明明已经和皇——和爹娘吐露了心迹,也得了玉儿的准信儿,怎么没动静了呢?”
吞墨龇牙咧嘴没敢说,心想娘娘我不知道,但圣上绝对是努力(拖后腿)了。
无论他怎么纠结,还是雷打不动每日往林府送东西,吃的玩的用的,把地广人稀的林府有即将塞满的趋势。
林如海已经愁眉苦脸了数十天,劝女儿:“要不我们回扬州吧?”
黛玉心不在焉地捻着手中的花:“烟花三月,倒是个下扬州的好时节。”
林如海哽了一下,瞪着少女精致的脸:“为父和你说正事呢。”
黛玉笑了:“女儿知错了。”
自打她和祝子期的感情逐渐明朗,最惴惴不安的反而是家里两个男人,算起来连贾母都比他们沉得住气。
那日外祖母怎么说的来着?
“玉儿莫怕,外祖母攒了好些好东西给你压箱底,嫁给天王老子咱们也有底气。”
史家祖上有从龙之功,那一辈只有贾母一个女孩子,嫁到贾府的时候陪嫁了十里红妆,而贾府是何等人家?
这辈子又没那么多不肖子孙点击她的私房,黛玉知道她有底气说出那番话来。
黛玉十四岁了,脑袋靠在老太太的腿上,露出纤长的脖颈。
林如海见黛玉又发呆,叹息道:“女大不中留。”
黛玉不依:“爹爹!”
林如海笑了,玩笑的语气中带着七分认真:“为父知道你自小就有主见,认准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只要你愿意,做什么为父都是支持的。只要你记得,不需要委屈自己,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为父为你兜着。”
不要怕,不要悔,有我在。
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深沉的爱。
父女二人对视良久,然后一起笑了。
到了入宫那日,林如海带着黛玉一同前去,但没能入内,眼巴巴地等了两个时辰,看着天色从橙黄变成靛蓝,才见女儿慢慢走了出来。
脸色平淡,无忧无喜。
林如海心中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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