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藏昙如今不能承诺甚么,因为柔真如今芳心错付。
他只是瞧着柔真耳侧发丝飘动,低声道:“冷吗?”
萝蔓道是夜风微凉,要回去拿个暖炉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她实际上是被柔真支开的,定然是短期内不会归来,所以若是柔真当真在夜风中吹得哆嗦,她也帮不上甚么忙了。
柔真将注意力从天幕中的烟火流光移开,也察觉到了夜风当真是凉,剜得她面皮发紧。
“有些。”
“我命人在苍禅殿四周放的烟火,你若如今回殿,一样能见着烟花。”藏昙好似想要赶她回殿了。
柔真瞥他一眼,却不答应,“我不回去。”
“那你要如何呢?”
藏昙偏过脸来,他的眼睛恰好对上她的目光。
灯火明灭间,藏昙的眼里也有几点璀璨,不如平时尽然深邃幽暗的模样,仿若暗夜星子,夺人目光。这双眼睛定定瞧着柔真时,她觉着自己胸中雷声大作。
“请大人给我挡着风?”她蓦地露齿一笑,这明媚完全压过了她的病容憔悴,瞧得藏昙狠狠一紧微握着的手。
“……也可。”
柔真突然觉着,藏昙如今甚么都忍耐着,顺着她的模样很有几分意思。
原本他话说的很是难听,如今却要事事关怀,又念着她或许是最后一日,还要盼她个欢喜,于是憋闷得只有寥寥数字。
但其实,藏昙心中并未有如此憋闷。说不出话,只是因为花了太多心神,去忍耐面对她那张明媚笑颜时,心中滋生的本不该有的绮思。
既然应了她,藏昙便调转了所站的位置,恰好挡在了风口前。
藏昙生得比她高,衣袍又宽绰,迎风拂来,正正好好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她扯着藏昙的衣袖,心知肚明今日的藏昙必定对她极其宽容放纵,于是正想说几句俏皮话逗弄逗弄他,却闻得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国师大人。”
柔真扯着他衣袖的手紧了紧,面上笑意愈浓。
是了,她给忘了,今日灵苑可不是禁足期满吗?
藏昙听了是灵苑的声音,连目光都未曾偏过一下,只当作未听见她的唤声。
可灵苑却并不以为藏昙是听见了不愿搭理她,还以为真是自个儿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咻——嘣”的烟花声中。
她可瞧着了,柔真那狐媚子扯着藏昙的衣袖。那二人正站在红灯笼下,国师大人那张精致的面容被灯光映衬得极其温柔,她真是瞧得真真切切,不免气得血气上脸,面上都红起来。
于是她抬高声音又喊了一声。
“国师大人——”
藏昙拧眉,冷眼瞧去。
灵苑见藏昙总归是看过来了,心中气愤稍平。虽说他的眼神不大温柔,瞧着还是令她禁不住战栗,但是平日里惯常如此,她便从不觉着自个儿是惹了藏昙的恼。
于是,她面上挤出一个自以为清丽可人的笑。
“这场烟火极其绚丽壮观,灵苑心折不已,多谢国师大人给了灵苑这个得见烟火盛宴的机会。”
灵苑面上那个笑,若是认真比起来,怕是比藏枫妆后还要少几分清逸婉丽。
听了灵苑此言,柔真心中深以为有趣,于是偏过头来,笑吟吟地对着她道:“灵苑姑娘今日怎么不嫌吵闹了?”
是了,往年柔真同老国师在苍禅殿中打爆竹,放小烟花时,灵苑私底下没少冷嘲热讽他们吵吵闹闹,不成体统。
怎么今年藏昙声势浩大,就成了壮观,令她心折不已了?
灵苑也不是不明白柔真的意思,可藏昙在前,她也只能在心中暗骂,面上还得硬着头皮强装懵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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