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瀛泽被气了个倒仰之后,出王府直奔城西而去。只见他锦衣华服,俊美无匹,一路上的尖叫声就没有断过。秦楼楚馆中的鸨母花魁激动的热泪盈眶:“这烧钱的小爷终于回来了。我们的日子可有盼头了。”
良家妇女们更是热泪盈眶:“怎么办?这该死的小魔头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以后我还能漂漂亮亮的上街吗?”
只见燕瀛泽这次居然没有进到那温香软玉的春风楼里。而是华丽丽的无视掉头牌小凤仙的直勾勾的媚眼。也没有去揩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的油,居然头也不回的朝西走了。弄得老鸨和头牌好不伤心。
众人大奇:“莫非这世子殿下改了性子了?从良了?”再看看燕瀛泽身边瘦骨嶙峋的小泥巴,大悟曰:“哦,换口味了。”
这燕瀛泽一路东摇西荡的,边走边买东西,准确的说是拿东西。等到身后的棒槌与小泥巴手中都拎不下了,他才晃晃悠悠来到了城西的竹竿巷。
竹竿巷是贫民窟。里面住的都是无依无靠的老人和无家可归的孩子,而且大多数是从戎人家的家属。世子这锦衣华服的,在这个巷子里可是太惹眼了。可是出奇的大家都没有围堵或者是指点。而是会心的微笑。
世子一边走一边打招呼:“李婆婆,洗菜呢?张大爷,收摊了?谢三叔,我回来了。”
“小燕回来了。这几年过得好吧?”
“小燕啊,这几年你去哪了啊?”
燕瀛泽听着这些熟悉而关心的话语,突然觉得心里熨帖得紧,纵然这三年受了那么些许的苦。貌似也不太那么的糟心了。
把带给大家的礼物都发了,燕瀛泽走到最后的一间房里。里面有个孩子,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正在埋头苦读。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拍了这孩子的头一下。
孩子左右一看没有人。继续苦读。冷不防又挨了一下。孩子惶恐,抬头一看,愣了,转过头抱着世子大哭起来:“燕大哥你可回来了,小猫儿想死你了,想死你了。”燕瀛泽爱怜的拍拍他的头。棒槌沉默。小泥巴湿了眼眶。
“棒槌,你和小泥巴先回去吧。本世子自己去逛逛。”从竹竿巷出来燕瀛泽说。
棒槌无语,深知他的脾气,只是将沉水剑丢给了他,尽自带着小泥巴回府了。
漫无目的的走,燕瀛泽走到了西山的听涛崖。寒冬腊月,万物肃杀。只有这片松林依旧青翠。
燕瀛泽靠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闭目细听,风过处,松涛汹涌,还有……还有丝丝缕缕的琴声?
这琴声飘飘渺渺,若有若无,从山顶传来。如不细听,还以为是风从天边刮来。琴声呜咽,如泣如诉。让人心情随着琴声荡入了谷底。渐渐从呜咽转为阴沉,琴音沉沉,如狂风暴雨前的天色般让人窒息。又似破晓前的黑暗般让人恍然,如此反复几次,忽然琴声一改呜咽阴沉,曲调陡转,杀气四起,金戈铁马,烽火狼烟,怒海滔滔,倾天覆地。
良久,风停,琴声寂,只余松枝微颤。
燕瀛泽被琴声所震撼,循着琴音走上了崖顶。
天渐黄昏,冬日的太阳也失了本色,如一枚蛋黄般坠在垭口。他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景象
一抹淡薄的身影正对着夕阳抚琴,那一瞬,燕瀛泽心里突然想起一句及其凄美但是应景的话:残阳照孤影,碧血染铜樽。
或许是感到身后有人,那人转过身来,一身白衣,墨发不束,薄唇紧抿,眉目淡然,风过处,衣袂张扬如翼,一个如神祗般遥远而寂寞的少年立在他的眼前。
燕瀛泽突然发不出声来了。紧接着就是一阵狂喜。是的,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的就是这样
这个少年,就是燕瀛泽众里寻他千百度的那个白衣佳人,神仙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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